第364章 鹿鸣王夫诸(第2页)
这所有的锋芒加在一起,便是她的荒器,青之锋“礼教”。
他为人而战,大开大阖的剑势下挥出山河的巨力,宣示超越兽性的狂霸;她为莽荒而战,漫天飞刃精雕细琢成织网,正如人世的礼教杀人无形。
龙宫盏缓缓举起手中石泣,那剑映中巨浪滔天,雪落天海,帝落行-空想无忧世界。
鹿生于永幽重壤的荒土,腾跃过无一秋毫的明镜。日蚀朦胧北溟王城的幻影,随风化作断虹与绿野。虹流虚神翩然而过,金刚不灭之下火树银花。
莽荒从没见识过全盛的龙宫盏,正如他们没有面对过全盛的帝国。
天眼在乌云蔽日之下威光灼灼,时空间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腾漂移。彼世的遥远是他手中缠绕的丝线,灭蒙的身形不受控制地改变着位置。
琉璃世界的梵呗庄严,末法长劫的秽土萧索,龙宫盏在血与火的边缘舞蹈,无数次,连灭蒙都感觉他要堕入荒化的境地,人间失格。
“疯子。”灭蒙道。
她的身后留下无数青红色残影,每一道残影,都是她抵御一重领域的一帧。
漫天飞舞的青之锋,就像一只只致命的猛禽。龙宫盏幻视之中,它们仿佛变成了那熟悉的夜枭,“咕咕”地叫着,带来同盟的讯息。
但他不能再伸手去接触,不能再任由它们停在自己的肩膀上。
“干得好,小子。”夜枭在龙宫盏耳边说着。数斯王一个人坐在篝火旁,凝视着火光,仿佛这灼眼的光芒,比他人的形貌更让他舒坦宽慰。
那是龙宫盏与数斯王的第三次合作,他们成功猎杀了一只至尊级荒兽,归程中在营地歇息。
“山盟今秋的宴会,你来参加吗?”龙宫盏道。
数斯王摇了摇头。若不是龙宫盏,根本不会有人来问他这种问题。
他信奉行动大于言语,他信奉事实胜过雄辩。数斯王从不参加山盟的集会,只会在咏霜门的雪山松树枝头停一只夜枭,远远地观望着江湖。
他就是枭级荒猎中的那个“枭”,孤僻、离群,开不起玩笑,也厌倦与人打交道。任务之后对龙宫盏的称赞,也只是机械的、惯例式的行为。
但是龙宫盏尊重他。离群的数斯王,拥有超出常人的警觉、自制与敏锐。他看破野兽归巢的预兆,无视令狐震的胡搅,堕落荒化的这几年,数斯王没有一次对曾经的同胞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