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南燕尚书悦寿:史上最纠结“开门工”的生死抉择(第2页)
三、史上最纠结“开门工”——劝降不成,只能自己动手
眼看着城里的人一天比一天少(饿死的、病死的、偷偷翻墙投降的),再不开门,不用晋军打进来,自己人就先团灭了。作为尚书的悦寿,实在坐不住了。他硬着头皮,拖着可能也有点“软脚”的身子,登上了摇摇欲坠的广固城楼,准备给皇帝陛下做最后一次“形势分析报告”兼“心理按摩”。
他深吸一口气(也可能是饿的),对着那位倔强的皇帝,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说(《资治通鉴·晋纪三十七》记载了核心思想):“陛下啊!您抬头看看这天,低头看看这地,天地不仁啊,现在都站到敌人那边去了(‘天地不仁,助寇为虐’)。咱们的战士,饿得站都站不稳了(‘战士凋瘁’),城外的援军?影子都没一个(‘外援绝望’)。这架势,分明是老天爷给咱南燕的‘天命’余额不足,已经自动停机了啊!您想想,当年尧舜那样的圣君,一看天命不在自己这边了,麻溜儿就禅让了,那叫一个体面!咱现在这情况,比尧舜那会儿差远了吧?陛下啊,咱能不能也学学圣贤,转个弯,把眼前的祸事变成福气(‘转祸为福’)?咱投降,至少能保住慕容氏的宗庙香火不绝(‘保全宗庙’),给列祖列宗留个念想啊!”
悦寿这番话,有理有据,引经据典(尧舜禅让),核心思想就一个:陛下,咱别死扛了,认输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已经是把“投降”两个字用最委婉、最给皇帝面子的方式说出来了。
然而,慕容超陛下显然没get到悦寿的良苦用心,或者他get到了但就是不服!他听完,瞬间炸毛,悲愤之情溢于言表,说出了那句流传千古的“倔强宣言”:“兴废,命也!吾宁奋剑而死,不能衔璧而生!”(《资治通鉴·晋纪三十七》)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国家兴亡,都是老天爷定的!我慕容超宁可挥着宝剑战死,像个爷们儿!也绝不学那亡国之君,嘴里叼着玉璧(投降的象征),跪着求生!那太跌份儿了!”
好家伙,这气节,这骨气,听起来确实荡气回肠,充满了末代英雄的悲壮感。可惜,这份悲壮,是要用全城仅存的那点活人的命来买单的。悦寿听完,估计心里拔凉拔凉的,默默走下城楼,背影写满了“心累”和“绝望”。
时间终于走到了决定性的公元410年二月初五(丁亥日)。拂晓时分,刘裕的总攻号角如同死神的唢呐,凄厉地撕裂了广固城死寂的天空。晋军像打了鸡血一样,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嗷嗷叫着冲向城墙。
悦寿站在城头,看着身边那些饿得连武器都拿不稳、眼神涣散的守军士兵,再想想宫里那位还在擦剑、准备“光荣”的倔强皇帝。他脑子里飞速闪过这近九个月来的地狱景象:倒毙街头的百姓、士兵绝望的眼神、城内弥漫的死亡气息……慕容超要“奋剑而死”成全自己的气节,可这满城无辜的生命呢?也要跟着他一起“光荣”吗?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石破天惊、足以让他背负千古骂名的决定在悦寿心中成型。他猛地一跺脚(也可能是饿得腿软晃了一下),对着身边几个同样面如死灰的亲信(或者守门士兵)吼道:“开门!放他们进来!这仗,不打了!”
沉重的门闩被卸下,巨大的城门在令人心悸的摩擦声中被推开。守城的士兵们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完全搞不清这位尚书大人是疯了还是终于想通了。门外的晋军可不管这些,一看门开了,立刻发出震天的欢呼,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地冲进了这座奄奄一息的都城。
城内的抵抗?微乎其微。饥饿和绝望早已摧毁了守军的意志。慕容超皇帝倒是没食言,一看城门洞开,立刻带着身边仅存的几十个铁杆亲兵(估计也是饿得够呛),翻身上马,试图上演一出“末路狂飙”的突围大戏。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如狼似虎、吃饱喝足的晋军面前,他们这点人连个水花都没扑腾起来,没跑出二里地,就被包了饺子。慕容超,这位宁死不屈的倔强皇帝,最终成了刘裕的阶下囚,被押往建康(今南京),后来斩首示众,南燕正式宣告灭亡。
四、忠奸难辨?——历史评价里的“罗生门”
悦寿这一推,推开了广固的城门,也把自己推入了历史评价的巨大漩涡。后世史官和学者们为了他这一举动,吵得唾沫横飞,堪称一部历史“罗生门”。
1.正方观点:现实主义的孤勇者,乱世中的保民官
清醒的局势分析师: 支持者认为,悦寿的选择是基于对局势冷酷到极点的清醒认知。南燕内部?早就被慕容法当年埋下的雷炸得四分五裂。外部援军?唯一的指望后秦,自己后院起火(赫连勃勃闹得正欢),援军跑得比兔子还快。城里状况?瘟疫(软脚病)横行,饿殍遍地,士兵连武器都拿不动。再抵抗下去,除了给慕容超的个人悲壮殉葬,增加无谓的死亡,还有任何意义吗?零!悦寿看到了这个残酷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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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实用理性的代言人: 他劝降时引用“尧舜避位”的典故,绝非信口开河。这恰恰体现了儒家思想中“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实用理性内核。在天下大乱、天命转移的背景下,识时务的归顺或禅让,是具备某种政治合法性的。悦寿试图用这套理论说服慕容超,可惜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