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章 对舞台的畏惧(第3页)

 她深吸一口气,憋着呼吸,步履沉重地绕到了古筝的后面,然后,她低着头,慢慢地坐了下去。 

 坐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的脚跟打了个滑。 

 “噔——” 

 她差点踢翻了凳子。 

 好狼狈。 

 安凤难堪地红了脸,紧接着,发生了一件让她更难堪的事,观众席上的一个孩子轻轻笑了一声。 

 “噗呲——” 

 这一声笑很轻,但因为演奏厅太静了,所以这一声并不响亮的笑声,被宁静衬托地得异常响亮。 

 她的脸,红得烧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心,彷佛被这一声嘲笑卷进了狂风暴雨,她握紧双手,试图稳住慌到颤抖的心。 

 但,她稳不住。 

 她越来越慌,越来越抖。 

 她觉得自己的头不是一颗头,而是一座山,一座重逾千斤的连绵大山。 

 好重。 

 好像有什么东西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上气。 

 汗水渗过她的皮囊,如同一条条冰冷的绳索,划过她的背脊,将她团团网住。 

 她,动不了了。 

 怎么办? 

 她的首次个人独奏就要以彻头彻尾的失败而告终吗? 

 难道她会和上一世那样,把人生有且只有一次的首次登台,变成人生当中最大最荒谬的笑话吗? 

 不! 

 她不允许自己这样! 

 安凤昂起头,伸出了手。 

 她要演奏。 

 她一定要奏出一曲让人称赞,许久难忘的佳曲。 

 可—— 

 她的手是那样地颤抖。 

 她听见明瑶华缩在幕布后面,用一种看好戏的高昂声调,对章文龙说:“师父,你看,她不行。” 

 “……” 

 她的师父没说话。 

 她听见她的四师兄薛易安焦急地问:“师父,让我去把小师妹替下来吧?” 

 “……” 

 她的师父还是没说话。 

 安凤低着头,脑子一片空白。 

 是谁说过的? 

 当一个人越在意别人,越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她越是无法冷静的面对一切,她会紧张到惶恐。 

 所以,只要他忘了在意,就可以平复紧张,可是,她无法忘了在意。 

 怎么办? 

 她要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