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但人心最是容易变的(第2页)

宋绾想问怎么想起夜里给她带云片糕了，昨天林如霜还送了来的。

又看顾万山已经直起了身，又点点头，又叮嘱顾万山路上小心些。

这还是顾万山第一回在上值前听到关心的话，他心头一暖，想着这般也够了。

很想吻吻宋绾，但到底又只是捏捏她的手心离开。

顾万山一走，探春忍不住弯腰在宋绾的身边笑着小声道：“刚才大人瞧着很舍不得呢。”

宋绾从窗外看着顾万山消失在院门口的背影，心头其实也有股淡淡的失落。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里觉得顾万山的好了。

原来这才是夫妻。

从前的沈致远对她，即便不爱，却连相敬如宾都没有做到过。

偏偏她还觉得是沈致远太忙，太累才这样。

她收回视线，看向镜中人，又撑头失神。

去婆婆那里问安的时候，赵姨娘和林如霜都已经去了，还有一个未嫁人的庶女。

宋绾今日来的其实有点早，没想到赵姨娘和林如霜来的这么早。

她问了安，坐在一边后又看赵姨娘恭敬的站在王氏身边，一边给赵氏奉茶，又低声说着明日给王氏另梳一个流行的发式，王氏就淡笑着回了一句。

宋绾听了两句，便觉察出来，这赵姨娘应该是日日都很早过来伺候王氏梳洗。

她之前也听说过，这位赵姨娘也有些得大老爷的宠爱，这些年也从来没闹出过什么事情来，大老爷对她也不薄。

宋绾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给她下药的林姨娘。

林姨娘对她母亲也很是恭敬低调，自小对她也极好，但人心最是容易变的。

顾明玉是最后来的，她一来，小厅里微微热闹起来。

忽然又听顾明玉问：“如霜姐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你哭过了？”

宋绾之前都没有注意林如霜，这会儿听到顾明玉的声音往林如霜的脸上看去，果真见她眼睛红通通的，低着头，眼眶微肿。

很明显，哭的时间还很长。

昨天来她那儿还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哭成这样，她也有些疑惑。

那头赵姨娘忙对顾明玉道：“四姑娘别担心她，估摸着是眼睛里落东西了。”

顾明玉疑惑：“那眼睛怎么这么肿。”

林如霜抬起眼帘看向顾明玉，眼里隐隐可见闪烁，只听她沙哑道：“我无妨的，沙子进了眼，很快就好了。”

林如霜说完，眼神飞快的往宋绾的身上看去了一眼，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昨夜她本来打算睡了的，可是屋外头的丫头忽然慌张的进来说，她下午送去宋绾那儿的云片糕，被大公子身边的随从端了过来。

且那还罢了，那一碟她精心做的糕点却被直接扔在了她的院子门口，洒落一地。

她出去的时候，那随从淡淡看她，眼神里还有些不屑，居高临下：“我家大公子说了，往后霜姑娘再别往大公子院子里去。”

“要再有下回，大公子说他不讲情面了。”

其实从前她不是没有给大公子送去过糕点，她还为他做过衣裳，送去的东西虽说不知道大公子有没有用，但却从来没有被退回来过。

还是这样羞辱人的方式。

她独自收拾了回去屋里，越想便越伤心，哭了一夜。

昨儿半夜里她想明白了，大公子虽说冷清，但从前也没有这么无情的，更别说用这样的方式。

定然是宋绾在大公子面前说了什么，大公子才会忽然这样。

她竟然还觉得她温和大方，会接纳自己。

也不知宋绾与大公子究竟说了什么，但定然不会是好话的。

她谨小慎微的在这府里讨好大房的人，不过要个容身之处，却连这也不给她么。

越想心里头便不自觉的对宋绾生了一股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怨恨来。

林如霜的那一眼很快，别人没有察觉到，但是宋绾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

那一眼的情绪很复杂，宋绾没看出来什么。

但是林如霜独独看自己一眼，那意思就很意味深长了。

她记得自己昨天下午也没拿林如霜如如何，怎么就忽然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