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玉皇大帝张兴东安排嫦娥跟着王晓晓学习弹古筝(第2页)

“这弦音能引动池水?”嫦娥指尖悬在弦上,迟迟不敢落下。

“哪是弦音引动池水,”王晓晓笑得眉眼弯弯,“是池里的鱼听着高兴,自己在底下翻跟头呢。”她握住嫦娥的手按在弦上,“仙子试试,就像摘桂花时那样,手指放松些。”

嫦娥的指尖刚触到琴弦,忽然想起去年折桂时,指尖被细枝划破,血珠滴在花瓣上,倒让那簇桂花比别处开得更盛些。她深吸一口气,跟着王晓晓的指引按下弦——

“呀,错了!”王晓晓慌忙抬手,“这根是商弦,仙子按重了,变成羽音了。”她忽然笑出声,“不过倒像极了寒山寺的钟声,沉沉的,能让人想起些旧事呢。”

嫦娥望着弦上颤动的余音,忽然觉得这古筝倒比玉笛有趣。至少弹错了音,还能被人笑着说成是钟声。***头七日学的是勾、抹、托三种指法。王晓晓教得仔细,连指尖该悬多高都用竹尺量着纠正。嫦娥起初总不得要领,指甲套老是勾错弦,弄得指尖红一片。

“仙子别急,”王晓晓取来盒药膏,“这是用凤仙花汁和瑶池水调的,抹上能让指尖软些。我初学那会儿,十个指头磨出的水泡能串成珠串呢。”

嫦娥看着药膏里浮动的金粉,忽然想起广寒宫的玉兔捣药时,也爱往药臼里撒点月光粉。她低头涂药膏时,鬓边的玉簪滑下来,正好落在古筝上。

“叮”的一声,琴弦跟着颤了颤,倒弹出个清越的泛音。

王晓晓眼睛一亮:“仙子这簪子是和田暖玉做的吧?玉质温润,用来敲泛音正好。”她拿起玉簪在弦上轻点,水榭外的柳树枝忽然无风自动,枝条扫过水面,画出圈圈涟漪。

从那天起,嫦娥学筝时总把玉簪别在筝尾。有时练到深夜,王晓晓便点起琉璃灯,两人对着月光弹《流水》。弦音淌过水面,池里的荷花竟连夜开了半池,粉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珠。

半月后学弹《梅花三弄》,嫦娥总弹不好最后的转调。王晓晓便拉着她往昆仑山去,指着崖壁上的红梅说:“你看那花苞,顶着雪也不肯落,要的就是这股子倔劲儿。”

嫦娥望着风雪里挺立的红梅,忽然想起后羿射落九日时,也是这样迎着烈焰拉开长弓。她抬手拨弦,转调处忽然多了几分凛冽,崖下的积雪竟簌簌落了下来,在地上堆出层薄白。

“成了!”王晓晓拍手笑道,“这调子够味儿了!”她忽然从怀里摸出个锦囊,“这是我在凡间时攒的松香,抹在弦上音色更亮,仙子拿去用。”

锦囊里的松香带着松脂的清香,嫦娥捏起一点抹在弦上,忽然觉得指尖的茧子好像也没那么疼了。***第三个月学弹《广陵散》时,嫦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王晓晓说这曲子该有金戈铁马的气势,可她弹出的调子总像月光下的流水,软乎乎的没力气。

“要不咱们去军营看看?”王晓晓忽然提议,“前日听天兵说,北天门的守军正在操练,刀枪碰撞的声音可带劲了。”

北天门的演武场果然热闹。天兵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银光,长戟相交时迸出的火星,竟和古筝的断弦声有几分相似。嫦娥站在观礼台上,忽然明白自己缺的是什么——是那股子一往无前的决绝。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云絮上啃桂花糕。王晓晓忽然指着凡间的万家灯火说:“我小时候听师父讲,《广陵散》原是为刺客聂政写的。他为了报仇毁了容貌,弹琴时却把满腔的恨都揉进了弦里。”

嫦娥望着凡间的灯火,忽然想起后羿留在人间的那把弓。听说三百年前他射落九日,自己也力竭而亡,最后一缕精魂竟附在了弓上。如今那弓被供奉在泰山神庙,每逢月圆之夜,庙祝总能听见弓弦颤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