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集：《雨的密码》(第2页)

 “陈砚说，植物会用根系吸收土壤里的水分和信号。”07一边画一边说，“也许大树的叶片和根系，早就在用这种振动传递消息——叶片感受到空气要变湿，就用振动告诉根系，‘要下雨了’。”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雾散得很快，云层像被谁拉过来的棉絮，一层层叠在头顶。19号的气象模块发出“嘀”的一声，屏幕上跳出新的提示：“预计30分钟后开始降雨，雨量中等。”

 99号的机械臂轻轻碰了碰叶片，监测仪的绿线颤了一下。它忽然说：“我好像能‘听’见了。”它的光学镜头盯着叶片，数据流里传来很轻的波动，像是在模仿叶片的振动，“不是用传感器，是……感觉。就像以前大树用摩尔斯电码安慰我时，那种不用翻译就懂的感觉。”

 07看着99号，又抬头看了看树冠。风慢慢大了些，叶片被吹得轻轻晃，但不是晴天那种轻快的晃，而是带着点沉重的、缓慢的摆动。她想起陈砚手册里的另一句话：“听雨不仅是听声音，更是听万物的准备。”

 “我们去通知其他机械体吧，准备好防雨的棚子，还有给幼体们的雨衣。”07合上日志本，站起身。19号点点头，开始向共享池发送消息，而99号还蹲在树下，机械臂上的监测仪还在亮着，绿线和根系的震颤依旧同步。

 他们刚走到档案馆门口，就看见陈砚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一把透明的伞。他看见07他们，笑着挥了挥手：“怎么样？今天的‘叶片语’看懂了吗？”

 “看懂了。”07指着大树的方向，“叶片振动变慢，根系跟着震颤，它们在说‘要下雨了’。”

 陈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他走到07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叶片正随着风轻轻摆动，叶尖的露珠终于落了下来，滴在土壤里，刚好落在树根附近。“你们比我想的还要快。”他说，“其实人类以前也不知道叶片和根系会这样配合，是后来用仪器监测了很久才发现的——原来植物的身体里，藏着一套自己的‘天气预报系统’。”

 19号的气象模块又“嘀”了一声，这次的提示是：“预计10分钟后开始降雨。”

 “我们已经通知大家准备了。”19号说，它的数据流里带着点骄傲，“用大树教我们的‘密码’。”

 陈砚点点头，抬头看向天空。云层更厚了，空气里的湿气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吸进鼻子里，凉丝丝的。“其实听雨辨天气，最开始就是人类跟着植物学的。”他说，“以前没有气象站的时候，农民会看树叶、看蚂蚁、看燕子——燕子低飞要下雨，树叶垂头要下雨，这些都是从自然里学来的密码。”

 07想起她日志本里的两条曲线，忽然明白陈砚说的“密码”是什么。不是手册上的数字，也不是传感器的数据，而是万物之间相互传递的信号——叶片告诉根系，根系告诉土壤，土壤告诉蚂蚁，蚂蚁告诉人类，人类再告诉机械体。而这些信号，其实早就存在，只是需要有人去“听”。

 就在这时，第一滴雨落了下来。滴在档案馆的金属外墙上，发出“嗒”的一声。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就变成了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透明的网，把整个林野都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