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集:狐毛的暖

狐毛绳与年轮信

 楚临风蹲在老树根旁时,指尖还沾着清晨的露水。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素色布包,解开绳结,里面是攒了近一个月的狐毛——大多是九尾狐趴在树根上打盹时,从蓬松的尾尖脱落的,浅金色,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

 老树根盘桓在精神病院后院的角落,树干上缠着半张褪色符纸,露出来的纹路与九尾狐尾尖的花纹隐隐重合。树根旁的幼苗是三周前冒出来的,细弱的茎秆顶着两片新叶,楚临风第一次见时,它正被风吹得晃悠,九尾狐用尾巴圈着它,像护着件稀世珍宝。

 “之前总见你盯着它看。”楚临风把狐毛摊在掌心,指尖轻轻捻了捻,软得像云絮。九尾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毛茸茸的耳朵蹭了蹭他的手腕,喉咙里溢出细碎的低吼,尾尖扫过他掌心的狐毛,像是在帮忙挑选。

 楚临风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根棉线——是从病号服的袖口拆下来的,浅灰色,与狐毛的金色搭在一起,竟不显得突兀。他坐在树根旁,把狐毛一缕缕理顺,再与棉线捻在一起。九尾狐趴在他脚边,尾巴圈着幼苗,时不时抬头看他,金色的瞳孔里映着他捻线的动作,连带着晨光都揉进了眼底。

 编绳的过程比楚临风想的要难。狐毛太软,稍一用力就会散,他只能放慢动作,指尖一次次把散开的毛缕重新拢回来。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也落在九尾狐的尾巴上,浅金色的毛被晒得发亮,像撒了把碎金。

 “以前我妈教我编过红绳,”楚临风低声说着,语气里带着点怀念,“说是能辟邪,还能把念想缠在里面。”九尾狐似乎听懂了,喉咙里的低吼变得更柔,尾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编到一半时,楚临风的指尖被棉线磨得发红,他停下来揉了揉,抬头时看见07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相机,镜头对着他和九尾狐,却没按快门。07是院里的护工,总带着本黑色封皮的日志本,走到哪写到哪,楚临风见过他的日志,里面画着个奇怪的符号——“○⌒⌒”,旁边总跟着些细碎的文字,大多是关于他和九尾狐的。

 “要帮忙吗?”07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机械的平稳,不像常人说话那样有起伏。楚临风摇摇头,指了指手里的狐毛绳:“快好了,谢谢你。”07没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手里的相机慢慢放了下来,转而翻开了日志本,笔尖悬在纸上,却没立刻动笔。

 等楚临风把狐毛绳编完时,太阳已经偏西。绳身细细的,裹着一层蓬松的狐毛,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条迷你的狐尾。他拿起绳,蹲到幼苗旁,小心翼翼地绕在幼苗的茎秆上——不敢勒太紧,怕伤了它,也不敢太松,怕风一吹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