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尘埃落定，心如死灰(第3页)

 我的目光，转向那座破碎的祭坛：“我拿什么从头再来？用我这身废了的修为？还是用我这颗，早已被傲慢与狂妄填满的，肮脏的心？”

 李玄风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不再理他，只是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这个动作，牵动了我全身的伤口，痛得我眼前阵阵发黑，但我死死地咬着牙，撑住了。

 我盘膝而坐，无视了所有人惊愕的目光。

 我要做一件事。

 一件，我早就该做的事。

 我闭上双眼，将那缕残存的、如风中残烛般的神识，沉入那片死寂的丹田。

 那枚布满裂痕的元婴，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破碎的瓷器。

 我调动起最后的意志力，化作一柄无形的刻刀，在这尊破碎的元婴之上，一笔一划地，开始铭刻。

 我刻下的，是“封印”。

 一道，又一道。

 每一道封印落下，我元婴上的光芒，便黯淡一分。我与这天地间灵气的感应，便微弱一分。

 那是一种……自我剥离的痛苦。

 就像是将自己的血肉，一片片地，从骨头上割下来。

 “师父，不要！”柳如烟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向我扑来。

 但，晚了。

 当第九道封印，彻底成型的瞬间。

 “嗡——”

 我整个人的气息，彻底变了。

 那股曾属于元婴后期大修士的，足以让山河变色的威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凡人”的气息。

 我丹田内的那枚元婴，被九道黑色的锁链，死死地捆缚，化作了一颗沉寂的、冰冷的石子。我识海中的那片星图，也彻底隐去，再无半分光彩。

 我，林清扬，亲手，斩断了自己的仙路。

 “噗——”

 又一口鲜血喷出。这一次，是普通的，鲜红色的血。

 我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向后倒去。

 我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是柳如烟。

 她紧紧地抱着我，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为什么……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我靠在她的怀里，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耳边，是李玄风气急败坏的怒吼，是张凌不知所措的哭喊，是陈默一遍遍地呼喊着“师父”。

 这些声音，渐渐地，都远去了。

 我的意识，再次陷入了黑暗。

 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留下了一句话。

 “这世上……再无护国真君林清扬……”

 “只有……罪人……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