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吧
那扭曲的线条和混乱的色彩组合在一起，对他造成了一种精神上的冲击，他感觉自己多看一眼都是污染。
“看来你也被我的惊世大作给惊呆了吧？甚至不敢直视它？哈哈！”
李铭笑着，把手按在了不倒翁光滑的顶端，“不过呢，艺术往往是残缺的才更有味道，太过完美反而失了灵魂。”
说着，也不见李铭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手边那个画着抽象天使的不倒翁猛地炸开，化作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四散飞溅。
其中那块画着“六翼天使”的碎片旋转着飞出一段距离，啪嗒一声落在不远处的泥地上。
碎片边缘还沾染了些许尘土，看上去真有点像文物碎片。
还是那种原始人涂鸦的碎片，主打一个抽象。
李铭招了招手，飞出去的碎片很快又落入了他的手中。
“嗯，这样看起来就对味了，更有年代感，更值钱了。”李铭摸着下巴点评道。
说着，李铭在林七夜三人目光注视下将碎片收了起来。
说不定以后有用呢。
目睹唯一一个和自己处境相似的神秘“同伴”就这样惨遭邪恶人类毒手，笔仙难以抑制地轻微抖动起来。
“嗯？”
李铭将手中的铅笔举到眼前：“怎么？你也想陪它？”
铅笔僵住了。
“好，那我成全你。”
不等笔仙有任何反应，李铭指尖倏地窜起一簇火苗。
这火焰瞬间蔓延，包裹住整支铅笔。
笔仙疯狂地催动自身力量，试图扑灭这诡异的火焰。
但一切抵抗都是徒劳，那火焰仿佛能燃尽一切，迅速地吞噬着笔杆。
不到片刻，整支铅笔就彻底化为一小撮灰烬，簌簌飘落。
李铭想了想，随手一招，将笔仙的灵魂，扔向空中悬浮的万魂幡。
幡面幽光一闪，便将其吸纳进去。
接着，他又将不倒翁灵魂直接碾碎，化作最精纯的养料吸收。
林七夜抬起头，望向那杆悬浮在半空、无声飘荡的黑幡。
不知为何，他感觉那幡散发出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沉重和压抑了。
它仿佛正在继续成长。
‘难道是灵魂？是上京市那些被猎杀的神秘的灵魂？’林七夜心中推测。
事实上，林七夜猜对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每一只被妖魔大军撕碎、杀死的本土神秘，其消亡的瞬间，都会有一道扭曲虚影挣扎析出。
这些虚影出现后，就受到某种不可抗拒的牵引，从城市的大街小巷冲天而起，齐刷刷地没入那杆招展的万魂幡中。
幡面之上，幽光流转不息。
那些原本就存在的厉鬼图案变得更加鲜活狰狞，甚至有新的模糊图案出现。
整杆幡所散发出的威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变得越来越厚重，越来越令人窒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京市各处的喧嚣开始减弱。
妖魔大军的清理效率高得可怕，潜藏的神秘被一个个找出、灭杀。
最了解神秘的就是神秘。
它们很清楚那些怪物。最喜欢躲在哪里，最喜欢往哪个方向逃跑。
直到最后，整座上京市彻底安静了下来。
寂静重新笼罩了这座庞大的城市。
紧接着，一团团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黑雾，如同归巢的乳燕，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升腾而起，迅捷地划过夜空，飞向郊外。
……
卢秋眼睁睁看着面前那个长着狰狞牛头、刚刚随手捏碎了一只怪物的怪物，漫不经心地瞥了自己一眼。
然后整个身躯“嘭”地一声散作一团黑雾，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这家伙我是不是在沉龙关前见过？”
……
驻守在守夜人总部内的众人齐齐抬头，表情震惊茫然，有些人甚至无意识地张开了嘴。
夜空中，一团团黑雾接连不断地从城市下方升起，曳着淡淡的尾迹，射向郊区某个固定的方向。
这一幕密集而壮观。
“世界终于是疯了吗？”有人望着这超现实的一幕，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