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流,惊心(第2页)
苏隐的指尖抵着眉心,那里跳着细微的疼。
他想起白鹰部落送来的十张熊皮还堆在仓库,想起黑熊拍着胸脯说"保准墙根儿比铁打的结实"时,石虎攥着骨刀的手背暴起的青筋。
"要破他的局,得先断他的根。"他喃喃自语,起身推开窗。
山风灌进来,吹得算筹沙沙作响,其中一根突然立了起来,尖端直指柴房方向——那里埋着石虎的龟甲,也埋着他的把柄。
第二日清晨,花灵端着热粥推开竹屋门时,正看见苏隐蹲在地上收拾算筹。
他抬头时眼里带着笑,像山雾散后露出的晴空:"今日部落会议,帮我挑件干净的麻布衣。′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你...不紧张么?"花灵把粥碗放在案上,见他连算筹都收进了最精致的檀木箱,"石虎昨日还说要当众揭你的短。"
苏隐系好领口的绳结,指尖扫过胸前的星瞳草茎。
草茎上的星光温柔得像晨露,他想起昨夜在柴房挖到的龟甲——背面刻着石虎的族徽,正面的咒文里夹着半根白鹰部落战士的羽毛。
"紧张什么?"他弯腰拾起花灵落在地上的蓝布带,替她系在腕上,"该紧张的,是那些藏着秘密的人。"
晨雾里传来铜锣的脆响,是部落会议开始的信号。
苏隐提起檀木算箱,转身时阳光正好落在他肩头。
花灵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总蹲在墙角算卦的外乡算师,今天走路的样子,倒像极了山巅那棵千年老松——风越猛,根扎得越深。
部落议事堂的石墙被晨露浸得发暗,十二根松木柱撑起的穹顶下,十二张兽皮铺就的坐席已坐满了人。 苏隐提着檀木算箱跨进门时,火盆里的松香混着数十道视线撞过来——最上首的青牛族长正摩挲着腰间的骨笛,石虎坐在左首第三位,指节捏得发白,黑布匣子就搁在脚边。
"苏算师来得巧。"青牛族长的声音像敲在石上的梆子,"石长老说有要事要当着白鹰首领的面说。"
白鹰部落的白鹰正端着陶碗喝羊奶,闻言放下碗,皮靴尖轻轻碰了碰身侧黑熊的膝盖。
黑熊立刻直起腰,腰间的铜铃叮铃一响——这是苏隐昨日推演时注意到的暗号,白鹰部落的战士在警惕时总会用铜铃传递信息。
石虎突然站了起来。
他的兽皮裙沾着草屑,显然天没亮就去了后山。"族长,白鹰部落的结盟事关全族生死。"他掀开黑布匣子,露出里面一卷染血的兽皮,"可苏算师给的护族阵图,根本是引凶煞入脉的死局!"
议事堂里响起抽气声。
三长老捻着花白的胡子凑过去看,指尖刚碰到兽皮边缘,苏隐突然开口:"石长老,这图是你昨日寅时在柴房里画的吧?"
石虎的喉结猛地动了动。
苏隐注意到他左脚悄悄往后挪了半步——这是部落勇士被戳穿谎言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伸手从算箱里取出半片龟甲,背面的石氏族徽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昨夜我在柴房翻出这个,正面的咒文和您烧的纸钱上的血符,还有白鹰战士羽毛上的凶煞气,倒是凑成了一套。"
白鹰的眉毛瞬间拧成了结。
他扯过黑熊手里的兽皮图,粗略扫了眼便"啪"地拍在桌上:"这图上的阵眼根本不在青牛部落的灵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