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敕勒歌（三）(第2页)

 裴英起更是杀红了眼，他左劈右砍，每一刀都精准地斩在马腿关节处。"第七个！"他心中默数着，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透了内衬的衣衫。他的手臂己经开始发酸，但敌人的数量似乎丝毫未减。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若是战死在这里，诺大的家业该由谁继承？ 

 "坚持住！为了大汉！"羊侃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5′2\0?k_s-w?._c!o.m^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手中的刀己经卷刃，却仍不停歇地挥舞着。一名柔然百夫长挺枪向他刺来，羊侃侧身避过，反手一刀斩断对方马腿，随即补上一刀结果了落马的敌人。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战场变成了绞肉机，柔然骑兵前仆后继，却始终无法突破汉军步兵的防线。战马的嘶鸣与士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地面上很快积起了一层粘稠的血浆，踩上去发出令人不适的"咕叽"声。 

 刘璟在阵中密切观察着战局，看到羊侃等人己经力竭，立刻下令："传侯莫陈悦！命他率预备队接替前军，贺若敦、刘桃枝、杜朔周、刘云立刻出阵！"他的声音依然沉稳，但指甲己经深深掐入掌心。每一个阵亡的士兵，都是他心头的一道伤。 

 新的生力军加入战场，汉军防线再次稳固下来。八万汉军将士如同暴风雨中的一株小草，任凭风吹雨打，始终屹立不倒。 

 柔然军阵后方，可汗阿那環骑在一匹纯黑战马上，双眼赤红地望着久攻不下的汉军大阵。他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马鞭。 

 "废物！都是废物！"阿那環怒吼道，马鞭狠狠抽在身旁的亲兵身上，在那人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十万勇士，竟攻不破区区汉军防线！" 

 老谋士秃突佳驱马上前，他须发皆白，面容憔悴："大汗，汉军阵型严密，我军伤亡惨重，不如暂且退兵，从长计议..." 

 "放屁！"突厥部头人阿史那朵思厉声打断，他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秃突佳，你这老狗除了扰乱军心还会什么？大汗，给我五千精骑，我定能冲破汉军防线！"他拍着胸脯保证，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铁勒部头人仆骨那小声嘀咕道："冲个屁...这都死了快三万人了，汉军那边看起来最多死伤不到千人..."他心疼地看着自己部落的勇士们一个个倒下，心如刀绞。 

 这话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阿那環的耳中。可汗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环顾西周，发现不少部落首领眼中己经流露出怯意。阿那環心中暗叹，知道再这样盲目冲击下去，不出十日，自己的大军就会土崩瓦解。他想起临行前大萨满哲里和的预言："此战若败，柔然将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