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出孝(第3页)

 乾隆打断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方青玉镇纸。镇纸边缘己经磨得圆润，可见主人时常把玩。 

 我自小在皇考身边，他对我的要求极为严苛。” 

 乾隆的声音低沉，怅惘回忆道，“读书时，稍有懈怠，便会受到斥责。骑射若不达标，更是要被罚我那时，心里时常埋怨皇考太过严厉，盼着能早日摆脱他的管束。” 

 讷柔劝慰道，“先帝对您如此严格，也是因为对您寄予厚望。严父之心如磨刀石，如今皇上亲政，正是大展宏图之时。” 

 乾隆听到这话，似乎是想起什么，轻笑不语，带着一丝解脱后的茫然。 

 当年皇阿玛为了让自己在众多皇孙中脱颖而出，对他的学业要求十分严格。太后...太后则是私底下加倍要求，明天就要出孝，他不需要再戒色、戒酒、戒肉、戒娱，才意识到再也没有人可以管束他了。 

 以后每一年，他只需要在忌日这一天给皇阿玛上一炷香即可。 

 别人都以为他是伤心不己，可只有他坐在这里的时候知道，他只想找一个人，分享他获得自由之后的隐秘喜悦。 

 “皇上？”讷柔的声音将乾隆拉回现实。 

 他这才发现手中的茶盏早己凉透：“朕方才...说什么了？” 

 “说起先帝教导皇上读书。”讷柔含笑，“还有先帝对皇上的厚望。” 

 她刚开口，就被乾隆一把拉入怀中，问她：“你的父亲，对你也是这样吗？” 

 这么近，讷柔都能闻到他身上龙涎香混着酒气的味道。 

 讷柔摇头，努力按下自己内心的那点膈应，顺从地依偎着他：“父亲对女孩儿，和对男孩儿，是不一样的。臣妾的父亲对哥哥要求十分严格，对臣妾还是多有优容。” 

 “皇上伤心是难免的，”她终是轻声道，“只是明日出孝，该准备吉服了。” 

 乾隆听见她这样说，便知道她懂得自己，脸上恢复平静：“你说得对。” 

 他抬手推开那个镇纸，“高无庸，将这个镇纸收起来，以后不许出现在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