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防人之心(第3页)

 若真有害她之心，何必等到现在？ 

 皇后望着女儿茫然的脸，忽然泄了力气般靠回迎枕。 

 她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只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在这深宫耗尽心血，最后却要眼睁睁看着那个什么都没做的人，轻轻松松摘走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富察氏，宁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你去吧，”皇后疲惫地闭上眼，“去太后那儿，就当...替额娘尽孝了。” 

 和敬还想说什么，却见皇后己经别过脸去。富察氏因为病态消瘦的侧脸，此时在船舱里，没了妆容和光线的遮掩，薄薄一层皮肤紧贴着骨骼，连血管都清晰可见，看着简首触目惊心。 

 她这才反应过来，可能皇额娘的好气色，不过是那两碗猛药催出的回光返照。 

 哪有什么康复之人，会是这副形销骨立的模样？ 

 见女儿没反应，似乎是被吓到了，皇后也心软了，轻轻推了推女儿：“去吧。” 

 和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却终究没往太后舱房去。太后向来不喜她额娘，只是面上平和，连带着对她也没什么发自内心的好脸色。 

 太后待她，从来都是面上慈祥。可每次靠近，太后都是随便敷衍她，然后打发她走，没什么亲近的心情。 

 小孩子敏感，自然不敢靠近。不靠近，就愈发感情浅薄。 

 只有永琮和永琏才能得太后几分笑脸，后来...和敬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呢？ 

 她心里酸涩，脚下一转，逃也似地奔向甲板。开阔的视野让人稍感安慰。 

 和风扑面，带着河流特有的潮湿气息。和敬独自啜泣，似乎听见木板嘎吱的声音。 

 “公主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和敬回头，看见讷柔披着月白色斗篷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匣子。 

 风吹乱了两人的衣袂，也吹开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