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各怀鬼胎(第2页)
禄永命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知道,谋士说的,是实话。他甚至能感觉到,在盟会之上,沙定洲那看似豪迈的眼神背后,隐藏着对自己毫不掩饰的猜忌与杀意。
“那……依先生之见,我等该当如何?”
“等。”谋士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等朝廷大军的动向,也等……第一个叛徒的出现。这场牌局,谁先出手,谁就先死。我们宁州,家底不厚,当不了那出头的椽子,也当不了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们,只能做那墙头的草,看风往哪边吹,便往哪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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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四川石砫宣慰司。
这座矗立于万山之中的土司官署,此刻却已变成了一座杀气腾腾的战争大营。数千名身披藤甲、手持白杆长枪的石砫健儿,在校场之上操练不休,那整齐划一的呼喝声,在山谷间激起阵阵回响。
秦良玉,这位新晋的“征南大元帅”,在返回领地的第二日,便以皇帝的名义,向整个川东、乃至贵州、湖广西部所有的大小土司,发出了一道不容拒绝的“会盟令”。
七日后,石砫城外的会盟大帐之内,近百名土司头人齐聚一堂。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主位之上,那位身披银甲、不怒自威的女帅。
秦良玉没有多余的废话。她先是让随行的文书,将皇帝那份“阳谋”圣旨,当众宣读。随即,在所有土司都被那“封爵域外”的巨大诱惑和“家族尽墨”的恐怖威胁,冲击得心神不定之时,她猛地一拍帅案!
“来人!”
帐外,两队如狼似虎的白杆兵甲士,押着一名同样身穿土司服饰、此刻却面如死灰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播州杨氏余孽,杨应龙之孙,杨可栋!”秦良玉的声音,如同寒冰,“其暗中与云南沙定洲、禄永命等叛逆勾结,意图煽动川东诸部,共抗天兵!其往来信件,已被我锦衣卫截获!证据确凿!”
她看也不看那早已瘫软在地的杨可栋,只是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斩了!”
“大帅饶命!大帅……”
不等那杨可栋求饶,两名白杆兵甲士,已手起刀落!一颗大好的人头,滚落在地,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整个大帐,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土司,都被秦良玉这毫不留情的雷霆手段,吓得肝胆俱裂!
“诸位,”秦良玉缓缓起身,她那双饱经风霜的虎目,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本帅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不为饮酒,只为让诸位,选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