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草原蓝天野

多少人在全力漩涡中挣扎(第2页)

 

梁父梁母在宫门外哭喊着儿子的名字,声音被夜风撕成碎片。而此刻的天牢内,梁平倚着潮湿的墙壁,看着掌心黯淡的卦纹苦笑——他终究低估了这朝堂的残酷。当诏狱的大门轰然关闭时,他听见远处传来更鼓,忽然想起今日本该是带林伊去逛京城夜市的日子。

 

梁平蜷缩在霉味刺鼻的草堆上,铁链的声响在空荡荡的牢房格外刺耳。他望着头顶碗口大的天窗,月光洒在掌心逐渐褪色的卦纹上,恍惚间竟看见林伊泪眼婆娑的模样。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他苦笑——早知今日,倒不如留在杏花巷,与她粗茶淡饭过一生。

 

与此同时,京城最大的绸缎庄内,烛火彻夜未熄。曾被梁平算出商路灾祸的富商们围坐密室,掌柜的攥着飞鸽传书的手不住颤抖:“梁先生入狱了!诏狱的人说,三日后便要问斩。”屋内死寂片刻,山西票号的东家猛地拍案而起:“当年若不是梁先生,我等早葬身黄河!如今他有难,便是拼了身家也要救!”

 

消息如野火般蔓延。与商家往来密切的御史大夫连夜修书,字字泣血弹劾西厂构陷忠良;曾受惠于梁平的地方官员联名上奏,恳请皇帝重审此案;就连平日里与朝堂不睦的江湖门派,也悄然潜入京城,准备劫狱。

 

而长公主府内,李瑶将密报撕得粉碎,眼中杀意翻涌:“一群蝼蚁!真以为能撼动大局?”她望着铜镜中艳丽的妆容,冷笑一声,“去告诉西厂,明日午时,务必让梁平在牢中‘畏罪自尽’。”

 

天牢深处,梁平突然剧烈咳嗽,喉间腥甜。他望着墙上自己歪斜的影子,低声呢喃:“大过之象,栋桡......原来这一卦,竟是应在我身上。”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兵器碰撞声。林伊的声音穿透重重牢门:“梁平!我来救你了!”

 

牢门被轰然踹开的瞬间,梁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伊手持长剑,发间银饰在火把映照下寒光闪烁,剑穗上还系着他们成婚时的红绸。她旋身挥剑,将两名狱卒逼退,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那个只会浣衣绣花的邻家姑娘。

 

“接着!”随着清脆的声响,一柄匕首精准抛入梁平怀中。林伊侧身避开长枪,裙摆翻飞间,梁平看见她小腿处绑着精钢护膝——那分明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燕云十八骑”的装备。“愣着干什么?”她一边挡开箭矢,一边嗔怪道,“你的卦象里,可没算到我会来救你?”

 

混战正酣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屋顶。来人落地无声,黑袍下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眼睛,随手甩出的银针瞬间封了禁军统领的穴位。林伊趁机斩断梁平的铁链,压低声音道:“这位是江湖人称‘千面手’的易容大师,三个月前突然收我为徒......”

 

梁平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火光摇曳中,他看见夫人挥剑时的身法暗含八卦方位,每一招都暗合《周易》中的变化之理。原来那些她借口“学女工”出门的日子,竟是在秘密习武;那些深夜苦读的卦象,早已化作她克敌制胜的武器。

 

“别发呆了!”林伊拽着他往密道奔去,身后传来追兵的怒吼。千面手将一枚烟雾弹掷向空中,刺鼻的浓烟中,梁平听见夫人附在耳边的轻笑:“呆子,你只算出了天下事,却算不出我对你的心思。”

 

御书房内,皇帝将密报狠狠拍在案上,紫檀木桌面发出闷响。密探传来的消息证实了梁平的预言——王崇礼私藏的虎符确有调兵痕迹,北境守将已在边境集结,若不是三日前连夜派出锦衣卫,一场叛乱已然爆发。

 

\"传旨!\"皇帝猛地站起身,冕旒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即刻赦免梁平,宣他入宫!\"话音未落,太监总管尖着嗓子禀道:\"陛下,梁...梁先生已被劫狱!\"

 

烛火在龙纹屏风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皇帝握紧了腰间的玉珏。他想起梁平在朝堂上被绑时,依旧冷静指出九门布防漏洞的模样,想起那道震碎铜鹤的紫电,后背竟渗出冷汗——这世上竟真有能勘破天机之人?

 

三日后,当梁平在林伊和千面手的掩护下,乔装成道士混进皇宫时,正撞见皇帝在太庙焚香。袅袅青烟中,皇帝望着祖宗牌位喃喃自语:\"朕当初羁押梁平,不过是为平息众怒,没想到......\"

 

\"没想到卦象成真了?\"梁平掀开道袍,露出素色长衫,掌心卦纹在烛火下泛起微光。皇帝霍然转身,目光扫过他身后的林伊和千面手,突然大笑:\"好!好!果然是奇人!朕若得你相助,何愁江山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