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机也是深渊(第2页)
梁平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桃木剑上,符文瞬间迸发金光。他望着逐渐魔化的梅林圣母,怒喝:“奇门遁甲,开天辟地!”八卦阵图在地面轰然展开,七十二道金光冲天而起,直破黑云。暴雨骤停,天地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不男不女的妖孽,也敢亵渎天道!”阿力挣脱锁链,抄起断刀,刀刃在金光中泛起青铜色的古朴纹路。红玫瑰虚弱地倚在十字架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神仙终于睁眼了......”
刹那间,东方持国天王琵琶声起,音波如实质般击碎空中黑链;南方增长天王挥剑斩出青光,所到之处黑雾消散;西方广目天王蛇身盘绕,缠住试图逃窜的高二副手残躯;北方多闻天王宝伞撑开,金光如瀑布倾泻而下。四大天王虚影脚踏祥云,齐声念咒,梵音震荡天地。
梅林圣母发出凄厉惨叫,雌雄莫辨的面容扭曲变形:“你们这些神佛,不过是虚伪的正义!”祂周身魔气暴涨,化作百丈高的魔影,手中权杖直指苍穹。然而,四大天王合力祭出法器,四道金光凝成巨网,将魔影死死困住。
梁平趁机掐动法诀,八卦阵图化作巨大罗盘悬浮空中:“天道昭昭,邪不压正!”罗盘飞速旋转,射出万道霞光,与四大天王的金光汇聚。梅林圣母的魔影在强光中不断萎缩,发出不甘的怒吼:“我还会回来的......”随着一声巨响,魔影灰飞烟灭,只留下一缕黑雾钻入地底。
雨过天晴,朝阳刺破云层。阿力搀扶着红玫瑰,望着天边的四大天王虚影渐渐消散。梁平收起罗盘,长叹道:“这一局虽胜,却不知还有多少魑魅魍魉藏于暗处......”
高二副手残存的头颅在金光中滋滋作响,五官扭曲成诡异的漩涡。它突然发出孩童般清脆的咯咯笑声,血水顺着裂开的嘴角滴落,在地上蜿蜒成细小的符咒:“诅咒?你以为那些生辰八字上的符文,只是用来献祭?”它的眼窝中钻出两条漆黑的蠕虫,在空气中扭动着指向西方,“从你踏进海城码头的第一刻起,南洋降头师的蛊虫就钻进了你的影子里......”
梁平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卦象在眼底炸开刺目的血光。他猛地扯开衣领,心口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与被拐女子相同的蛇形纹路,正随着心跳诡异地蠕动。四大天王的虚影同时皱眉,广目天王手中的灵蛇发出嘶鸣,蛇信直指云层深处:“有更强大的邪祟在幕后!”
红玫瑰突然剧烈咳嗽,掌心咳出半片沾血的金箔,上面印着模糊的洋行徽记。“百乐门的镜子......”她艰难喘息,“每次补妆时,镜面都会映出不属于我的倒影......”话音未落,高二副手的头颅彻底炸裂,飞溅的脑浆在空中凝成一句话:“你们...永远逃不出...棋盘......”
随着魔影消散,海城的街道逐渐恢复平静,唯有教堂废墟上的十字架在风中摇晃。梁平望着西方海天相接处翻涌的乌云,那里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他握紧腰间的铜钱袋,卦象中“未济”卦象始终高悬——这场正邪较量,远未到终局。
梁平瘫坐在满地狼藉的碎石上,桃木剑的符文黯淡无光。林伊颤抖着解开衣襟,锁骨下方赫然浮现出与他心口如出一辙的蛇形纹路,苍白的皮肤上,那纹路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像极了蛰伏的活物。阿力抱着昏迷的红玫瑰,她染血的旗袍下,同样的诅咒印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
\"这诅咒...不止是现世之祸。\"梁平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铜钱上,卦象却如乱麻般纠缠不清。《易经》书页无风自动,却在关键爻辞处燃起幽蓝火焰,化作灰烬簌簌飘落。远处传来海浪拍岸的轰鸣,却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梵唱,似在嘲笑凡人妄图窥探天机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