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草原蓝天野

糊涂官办糊涂案(第2页)

 

雨幕中传来铁链拖拽声,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被衙役驱赶着经过。梁平望着他们褴褛的衣衫,突然想起妻子的话。罗盘上的天池水泛起涟漪,倒映着歪斜的匾额和扭曲的镇宅兽——原来不是官糊涂,是这衙门的风水早已被腐坏成困龙局,任谁坐进这大堂,都要被吞噬清明。

 

"糊涂啊......"他重重叹了口气,将罗盘收入怀中。雨滴砸在歪斜的飞檐上,溅起的水花仿佛在嘲笑这颠倒的乾坤。阿柱握紧拳头:"难道就任由他们继续作恶?"梁平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损卦的卦象在闪电中若隐若现:"风水能乱一时,乱不得人心。且看这困龙局,终究困不住天道昭昭。"

 

县衙内堂,胡头窝翘着二郎腿斜靠在太师椅上,嘴里嚼着半块桂花糕,油渍在官服前襟晕开大片暗黄。惊堂木缺了个角,歪斜地摆在案头,旁边摞着的案卷积着厚厚灰尘,最上面那份王富贪腐案的卷宗,竟被当成了茶托,茶渍正沿着"状告王富"的字样肆意蔓延。

 

"升——堂——"衙役有气无力的喊声被风雨卷得支离破碎。胡头窝懒洋洋抓起惊堂木拍下去,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到卷宗上,反倒将"贪墨"二字染得愈发模糊。梁平与阿柱刚要开口,胡头窝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行了行了,本官早听王富说了,你们这是眼红他有钱,故意聚众闹事!"

 

"大人明察!王富囤粮掺石,饿死数十灾民,证据确凿!"阿柱攥着文书往前冲,却被衙役狠狠推搡在地。胡头窝掏了掏耳朵,抓起案头金镶玉的鼻烟壶猛吸一口,喷出的白雾裹着浓重烟味:"证据?王富捐给本官...不,捐给朝廷的金银就是证据!他是大善人!"说着,他肥硕的手指重重戳在案卷上,将写满证词的纸张戳出窟窿。

 

梁平望着胡头窝腰间晃动的和田玉坠——那正是王富昨日被搜出的赃物之一,脖颈青筋微微跳动:"大人,这分明是颠倒黑白!"胡头窝突然暴起,惊堂木砸得桌面嗡嗡作响:"大胆刁民!竟敢质疑本官断案!来人,将这两个乱民..."话未说完,他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不知何时飞进堂内的蝙蝠,正死死咬住他油腻的皮肉。

 

"啊!快赶走!快!"胡头窝手忙脚乱拍打,官帽歪到一边,桂花糕碎屑撒了满脸。梁平看着这滑稽又荒诞的一幕,想起县衙败坏的风水,忍不住摇头苦笑:"损卦有云'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如此糊涂断案,损的何止是民心?不过是在自损前程罢了。"而胡头窝杀猪般的叫声,早已混着雨声,消散在这昏聩的公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