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草原蓝天野

就算是曾经迷失过他,也是我们的龙(第2页)

 

燕十三妹忍俊不禁,递来块手帕帮他擦去溅在脸上的酒渍:“牛兄,你身负天师血脉,又有斩龙刃与道圭,这位置非你莫属。”她话音刚落,山下突然传来百姓的欢呼,数千人举着火把涌上山来,人群中孩童高喊:“谢谢天师大人!”

 

牛大雷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喉结动了动,突然扯下道冠狠狠挠头:“他奶奶的,早知道当英雄这么麻烦,还不如接着当我的土匪!”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任由王婶给他重新系好道袍,任由军师把《天师秘录》塞进怀里。

 

夜色渐深,牛大雷偷偷溜出宴席,坐在山崖边晃悠着双腿。斩龙刃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摩挲着刀身上的螭龙纹,想起银龙消散前的眼神,喃喃道:“阿雪,龙兄,你们放心...这天师我当不好,但这二龙山,还有山下的百姓,老子拼了命也会守好。”山风掠过,带着桂花的甜香,将他的誓言送往远方。

 

自牛大雷被尊为天师,二龙山的门槛几乎被踏破。每天天还没亮,山脚下就挤满了说媒的婆子、领着闺女的爹娘,轿子里飘出的胭脂香混着喜鹊叫声,吵得寨子里的老黄狗都夹着尾巴躲进柴房。

 

“牛天师!我家翠兰知书达理,能绣出会飞的凤凰!”

 

“我家阿玉手可巧了,包的包子咬一口能流出蜜!”

 

七八个媒婆堵在聚义厅门口,手里的红绸带都快把牛大雷捆成粽子。他涨红着脸把斩龙刃往桌上一拍,震得茶水四溅:“都给老子听好了!我就是个土匪出身的粗人,不是什么金贵天师!”

 

话音未落,王婶举着擀面杖冲进来:“你这混小子!多少人巴望着当这天师夫人,你还挑三拣四?生个小天师,将来保准能降尽天下妖魔!”二寨主王铁手在旁笑得直拍大腿,酒葫芦里的酒洒了半襟:“大哥,要不都娶了?咱们二龙山以后就叫‘天师娘子寨’!”

 

牛大雷气得抄起酒碗就砸,却被燕十三妹轻巧躲过。她倚着门框轻笑:“自古天师并无戒律禁婚娶,龙虎山张道陵不也...”“够了!”牛大雷扯松道袍领口,活像被捆住的野猪,“就算能娶,也得老子乐意!”

 

当晚,他拎着酒葫芦躲到后山竹林,却见梁平正摆着八卦阵推演。“姻缘线乱如麻,却都系在你一人身上。”梁平掐指一算,突然狡黠地笑了,“不过其中有一线,倒是与斩龙刃的卦象暗合...”牛大雷还没来得及追问,山下又传来唢呐声——不知哪家姑娘抬着花轿,直接堵到了寨门口。

 

苏映雪指尖轻抚过带血的帕子,望着牛大雷局促的模样,轻声道:“恩公可知,我本是江州首富之女?”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家中要将我许配给京中权贵,我不愿做那家族联姻的棋子,才扮成男装出逃。哪知刚出城门,就遇上了狼群。”

 

牛大雷挠了挠头,嘟囔道:“怪不得当时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寻常农家女。”

 

“那时你浑身血污,举着斧头冲来的模样,凶神恶煞的。”苏映雪忽而轻笑,眼波流转,“可当你把狼尸踢开,转头问我‘要不要当压寨夫人’时,我却觉得...这人虽粗鲁,倒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弟可爱得多。”她顿了顿,神色有些黯然,“只是那时你名声在外,专劫富家子弟,我一介女流,又怎能应下?”

 

“原来老子劫的是你家的人!”牛大雷瞪大了眼,随即摸了摸后脑勺,“不过老子劫富济贫,劫的都是为富不仁的主!”

 

“后来我四处打听你的消息,才知道你并非十恶不赦的土匪。”苏映雪凑近,目光灼灼,“二龙山的粮食分给了山下百姓,寨里的大夫免费给人看病,你带着兄弟们赶跑了多少马贼...恩公,你做的事,我都知道。”

 

王婶在一旁听得直抹眼泪:“哎哟,这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嘛!”二寨主王铁手举着酒碗嚷嚷:“大哥,苏姑娘都把家底抖搂出来了,你还等啥?”

 

牛大雷望着苏映雪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嗓子发紧。他猛地灌了口酒,将葫芦往地上一砸:“好!当年你没答应,是老子不够威风!如今老子成了天师,定要风风光光娶你进门!”他转身对兄弟们喊道:“把二龙山最漂亮的红绸都扯出来!再去宰三头牛,今日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