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草原蓝天野

月下的星砂密语(第2页)

 

梁平还在另一卷羊皮卷中发现佐证:楼兰王室专门设有“香官”一职,世代守护香料配方。他们在地下密室培育香料,室内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触发流沙陷阱。而每对新人使用的“双生香”,都需经祭司占卜星象,选取最利于子嗣繁衍的时辰调制。

 

当梁平将这些记载誊抄在莎草纸上时,窗外传来悠扬的驼铃声。他忽然想起叶蓁腰间的虎形配饰,和那些典籍中描绘的王室信物极为相似。难道这位看似寻常的商队首领,与这些神秘的古老习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自己腕间的胎记,又是否会成为揭开楼兰更多隐秘的关键?

 

梁平攥着竹简的指节发白,烛火将羊皮卷上的文字映得明明灭灭。当"阴阳之气交融更畅"的字句刺入眼帘,他猛地合上典籍,喉结上下滚动,耳尖腾起烫意。窗外夜风卷着沙粒扑在窗棂上,恍惚间竟化作婚帐中缭绕的金紫烟雾,裹着神秘异香钻入鼻腔。

 

第二日货仓整理时,梁平的目光总忍不住飘向叶蓁腰间若隐若现的虎符玉佩。她指挥驼队的身影利落潇洒,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却让他无端想起典籍中描述的婚仪——新人赤足踏过星砂红毯,在灼人光束下相拥的模样。掌心突然沁出薄汗,他慌忙低头捆扎货物,麻绳却在指间打了好几个死结。

 

入夜后,梁平躲在通天塔阴影里翻阅更多残卷。某卷记载着贵族妇人闲聊时的私语:"双生香燃时,帐中所见皆似幻梦,肌肤相触仿若被星河流淌而过..."字迹到此戛然而止,墨迹却洇开大片,不知是书写者心绪激荡,还是岁月侵蚀。他慌忙掩卷起身,却撞翻一旁陶罐,惊醒了守夜的老猫,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如两盏鬼火,倒像是在嘲笑他的局促。

 

第三日叶蓁前来查看账本,梁平递茶时手抖得厉害,青瓷盏与托盘磕出清脆声响。她挑眉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腕间胎记,刹那间梁平只觉浑身血液倒流,仿佛那些神秘香料的余韵竟穿透千年时光,将他困在某个暧昧又炽热的幻境里。

 

叶蓁放下茶盏,指尖触上梁平滚烫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瑟缩。她眉头微蹙,盯着少年通红的耳尖和脖颈处细密的汗珠:"商队明日要穿越黑戈壁,你这副模样如何赶路?"

 

梁平强撑着后退半步,喉间像塞了团浸透胡杨泪的棉絮。昨夜偷读的秘卷在脑海中翻涌,叶蓁靠近时飘来的雪松香与记忆里的"双生香"莫名重叠,他慌忙转头,却撞进对方探究的目光里。"没...没事,许是昨日着了凉。"话音未落,一阵晕眩袭来,他踉跄着扶住桌沿,震得案上记载香料配比的竹简哗啦啦散开。

 

叶蓁弯腰拾起竹简,突然顿住。她指尖划过"苁蓉蕊需以处子之血浇灌"的朱砂批注,眸光骤然幽深。再抬头时,梁平正用袖口狠命擦拭额角的汗,半敞的衣领下,暗红胎记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竟与竹简边缘的星纹隐隐呼应。

 

"去我帐中歇着。"她突然起身,披风扫过案几带起细碎沙粒,"阿夏精通医理,让她给你瞧瞧。"梁平还未开口拒绝,手腕已被冰凉的玉佩抵住,叶蓁拽着他穿过回廊,惊起檐下夜枭发出刺耳啼鸣。

 

暮色浸透纱帐时,梁平蜷缩在叶蓁的雕花榻上,鼻间满是陌生又蛊惑的龙涎香。阿夏端着药碗靠近,却被叶蓁抬手拦住。烛火摇曳中,少女执起银勺,将汤药递到他唇边:"张嘴。"温热的药汁混着若有似无的暗香滑入喉咙,梁平恍惚看见药面倒映的自己,双颊烧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而叶蓁垂眸注视他的模样,像极了婚典上等待饮下合卺酒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