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草原蓝天野

漫长的坚持后,终于见到了彩虹(第2页)

 

梁平扶着酸痛的腰推开书房门,晨光里摊开的《鬼门玄音针法》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墨迹未干的批注上还沾着昨夜的汗渍。楼下传来苏晚棠慵懒的呼唤,尾音带着钩子似的:"梁医生,该给病人'复诊'了。"

 

他握着银针的手一抖,针尖在羊皮纸上戳出个小洞。自从那夜之后,苏晚棠像是变了个人——曾经雷厉风行的苏总,如今把集团事务全甩给助理,整日窝在别墅里。白天缠着他探讨针法时,总要以"检验学习成果"为由,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深夜更是变本加厉,丝绸睡衣散落在地毯上,月光透过纱帘,将两人的影子印在满墙的古籍上。

 

"再这样下去,别说治好你的腿,我自己先成残废了。"梁平无奈地把药碗推过去,却被苏晚棠拽着领带拉近。她仰起头,眼尾泛着春意:"梁平,你不是说要'全方位'照顾病人?"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咬痕,突然狡黠一笑,"不如我们研究下,运动对神经恢复有没有帮助?"

 

话音未落,梁平的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他瞥了眼屏幕,脸色瞬间煞白——是妹妹主治医生的来电。苏晚棠察觉到他的僵硬,笑容凝固在脸上:"怎么了?"

 

"医院...说妹妹情况不好。"梁平喉结滚动,攥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苏晚棠的轮椅猛地后退,金属轮轴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她抓起外套甩在肩上,声音冷得像冰:"备车。"转头看向梁平时,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还愣着干什么?你妹妹需要你。"

 

梁平怔在原地,看着苏晚棠迅速将轮椅转向衣帽间,金属轮椅与地板摩擦出尖锐声响。她伸手去够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却因用力过猛扯落了整排衣物,绸缎与皮革坠地的声音里,她头也不回地说:“愣着干什么?帮我换衣服。”

 

他蹲下身时,苏晚棠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他的手腕:“不,这次我要跟你一起去。”她的目光灼灼,映着窗外摇晃的树影,“我们现在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既办过婚礼拜过天地,也情感交融过,而且感情如此之好,应该让天下都知道我们的幸福。”尾音带着几分自嘲,却不容置疑。

 

梁平张了张嘴,想劝她留在家里,又想起她独自在深夜痛哭的模样。苏晚棠已经抓起口红补妆,镜面里她扬起嘴角,指尖却在颤抖:“怎么?怕我这个瘸子丢你的脸?”

 

“说什么胡话。”梁平接过她手里的口红,俯身替她描绘唇形,薄荷气息掠过她发烫的脸颊,“只是医院消毒水味重,怕你闻不惯。”

 

苏晚棠别过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少假惺惺。”可当梁平将她抱上轮椅时,她还是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脖颈,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突然轻声说:“你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并排坐进后座的两人身上。苏晚棠的手悄悄覆上梁平紧绷的手背,翡翠镯与他腕间的绷带轻轻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轻响混着引擎嗡鸣,车内沉香袅袅。司机识趣地拉上隔断帘,暗色天鹅绒将后座隔成隐秘天地。苏晚棠指尖缠绕着梁平衬衫的纽扣,翡翠镯不经意滑落在真皮座椅上,叮咚一声惊破寂静。

 

梁平俯身时带起的风掀起她鬓边碎发,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与她发间的苦茶味绞缠。车窗外梧桐影斑驳掠过,车身每一次轻颤都似命运的鼓点,震得少女耳尖发烫。丝绸裙摆被揉皱的窸窣声里,苏晚棠忽然咬住他肩头,闷哼散在他颈侧,如同春夜将绽未绽的花苞。

 

晨光穿透半掩的车窗,在交错的指缝间流淌成金河。苏晚棠垂眸整理歪斜的珍珠项链,镜中倒影里,梁平替她别好耳后的发丝,指尖擦过泛红的耳垂时,她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与车外渐密的蝉鸣,一同碎在发烫的脸颊。

 

车身缓缓减速,司机通过对讲设备传来声音:“苏总,到医院了。”苏晚棠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烫的耳垂。梁平喉结滚动,伸手去够车门把手,却被她一把拽住。

 

“这么快就到了?不说是得半个多点吗?”她倚在真皮座椅上,眼尾泛着未褪的春意,“已经过了将近40分钟了...”话音未落,梁平便读懂了她眼底的羞涩与倔强。

 

“绕着医院开几圈。”苏晚棠对着对讲设备说道,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说停的时候再停到医院门口。”

 

车子重新启动,窗外的景色再次流动起来。梁平看着身旁局促整理裙摆的苏晚棠,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泛红的脸颊像沾了晨露的芍药。他不禁莞尔,伸手轻轻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不用紧张。”

 

“谁紧张了?”苏晚棠别过头,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只是...只是不想这么狼狈地见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