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有新的驻足
晨光在窗棂间游走,将缠绵的气息酿成蜜糖。林小满指尖绕着梁平衬衫纽扣,眼波流转间盛满狡黠:“今天可是周末,民政局不办公,转学手续也得等周一......”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你打算怎么还我这十年的温柔?”
梁平喉结滚动,被她拽着重新跌回柔软的床铺。纱帘被晨风掀起一角,光影在少女侧脸流淌,映得她眼眸比昨夜的月光更清亮。记忆如潮水漫涌——那些错过的黄昏、未送出的情书,此刻都化作她掌心的温度,烫得他几乎要溺毙在这温柔里。
空气骤然凝滞,苏晚棠的瞳孔猛地收缩,林小满将医药箱扣上的金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她垂眸擦拭沾着碘伏的手指,语调却似裹着冰碴:“苏大小姐,我调查过你们的故事,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故事。”指尖突然攥紧消毒棉球,“所以这是你第一次恳求我——能不能当一个第三者?”
苏晚棠踉跄着扶住沙发扶手,珍珠耳坠在脸颊旁剧烈摇晃:“我只是……”
“只是想夺回曾经放弃的东西?”林小满上前半步,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碎玻璃,“当年你把他推开时,没想过今天吧?”她的目光扫过对方腕间绷带,“现在用苦肉计,不觉得太晚了?”
梁平喉结滚动,刚要开口却被林小满抬手制止。少女转身时,月光将她眼底翻涌的情绪照得透亮:“我不会退出。”她掏出西装内袋里叠好的结婚证,烫金纹路在暗处泛着微光,“十年前你弄丢的,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苏晚棠死死盯着那抹红色,突然笑出声,眼泪却顺着下颌砸在支票上:“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她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颤抖着签上名字,纸张被指甲划破几道裂痕,“拿去吧。但林小满,”她抬头时眼神冷得惊人,“若你让他再受伤,我不会放过你。”
夜风卷着纱帘扑进房间,吹散满地狼藉。林小满将结婚证轻轻塞进梁平掌心,触到他潮湿的指腹:“这次,换我护着你。”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温柔,将纠缠的过往都揉碎成未来的序章。
“那你想怎么讨?”他哑着嗓子轻笑,翻身将人拢入怀中。林小满的发丝缠上他手腕,带着皂角香的气息将他彻底笼罩。楼下传来卖花小贩的吆喝声,混着远处孩童追逐的笑闹,却都成了这方天地外的喧嚣。
“要你把这些年欠我的早安吻、晚安抱,”她勾住他脖颈,睫毛扫过他滚烫的脸颊,“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都慢慢补回来。”话音未落,梁平已俯身吻住她上扬的嘴角,十年光阴的遗憾,终于在这绵长的吻里酿成回甘。
周一的晨雾还未散尽,梁平攥着妹妹的转学材料站在教育局台阶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小满突然从身后蹦出来,带着热气的豆浆塞进他掌心:“紧张什么?有我这个‘人形导航’在!”她发梢沾着细碎的露水,睫毛上凝着晨雾,却笑得比朝阳还灿烂。
办事大厅的空调嗡嗡作响,排队的队伍长得望不到头。林小满踮脚查看叫号屏,突然眼睛一亮:“前面只剩三个人了!我去买烤红薯,你站着别动。”等她回来时,怀里抱着热腾腾的烤红薯,连外套都因奔跑沾了片梧桐叶,“快吃,凉了就不好吃啦!”
妹妹的学籍证明出问题时,梁平急得在走廊来回踱步。林小满却拉着他在长椅上坐下,变魔术般掏出薄荷糖:“还记得大学时你帮我复习,我紧张得直啃笔头,你就塞给我这个。”她剥开糖纸,将薄荷糖轻轻放进他嘴里,“现在换我当你的定心丸。”
跑学校的日子里,她永远像只不知疲倦的蝴蝶。在重点中学招生办门口,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林小满把伞全倾向他那侧,自己半个身子淋在雨里,却还笑着说:“就当免费洗头了!”晚上回家,她顾不上吹干头发,就坐在电脑前帮他整理妹妹的获奖证书,台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笔尖沙沙声混着她偶尔哼起的小调,成了深夜最温暖的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