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草原蓝天野

至我未敢说的爱情(第2页)

 

阿宁捏着烫金聘书的手指微微发颤,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只留下残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阳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梁平倚在门边,看着妹妹红肿的眼睛盯着墙上那幅褪色的涂鸦——那是他十八岁打黑拳最狠的那段日子,浑身是血回到家,却发现七岁的阿宁用蜡笔在墙上画满了小太阳,每个太阳都歪歪扭扭写着“哥哥加油”。

 

“你爱人只知道你哥继承了黑帮的遗产。”梁平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那道疤横在心脏上方,像条永远醒不过来的蛇,“她不知道,哥当年在地下拳场,被人打断三根肋骨还得笑着站起来。那些人用铁链抽在背上的滋味,比刀割还疼,但只要想到家里等我的你,就算死,也得攥着最后一口气爬出去。”

 

他缓步走到窗边,阳光落在他后颈的旧枪伤上,泛着冷硬的光。“有次被对手死死压在铁笼上,膝盖抵着我的太阳穴。那一瞬间我在想,要是我死了,谁来给你买新蜡笔,谁来把欺负你的小混蛋打得屁滚尿流。”梁平轻笑一声,笑声里却满是苦涩,“后来我咬着那人的耳朵生生撕下一块肉,满嘴都是血,可心里想着,我得活着,得看着我的小丫头长大。”

 

阿宁的泪水砸在聘书上,晕开了烫金的字迹。她想起小时候,梁平总带着伤回家,却永远把糖果藏在身后,笑着说“哥哥今天打赢大怪兽了”。原来那些沾着血迹的糖果包装纸里,裹着的是用命换来的温柔。

 

“现在你觉得梦碎了。”梁平转身,眼底翻涌着阿宁从未见过的温柔与痛惜,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指腹摩挲着她脸颊的旧疤——那是十岁那年,为了保护她被混混划伤的,“可哥知道,碎了的梦捡起来拼一拼,说不定能拼成更亮的光。就像当年我在拳场被打倒十七次,第十八次照样能把对手踩在脚下。”

 

他将妹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刀疤上,那里的心跳沉稳有力:“这里面流的血,一半是黑帮的狠,一半是护着你的软。所以别怕,哥的命,从十八岁在拳场咬碎牙齿的那天起,就已经是你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