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活的诗篇(第2页)
“其实哪有什么天生的幸运,”她轻声说,“不过是有人护着你的软肋,有人托着你的翅膀,而你自己,刚好没辜负这份疼惜,拼命往前飞罢了。”
那天的戈壁滩上风很大,却吹不散两人眼里的光。远处的幼苗在沙地里倔强地昂着头,像极了当年那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小姑娘,也像极了那个洗尽铅华的少年。他们的人生,终究在彼此的守护里,活成了最踏实的模样——有热爱的事业,有相守的爱人,有一路同行的温暖,把日子过成了田埂上的庄稼,一分耕耘,一分甜,沉甸甸的,全是希望。
梁招娣对着电脑屏幕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时,窗外的天已经泛白。桌上的咖啡凉透了,手机里还躺着王虎凌晨发来的消息:“东北那边的种子抽检合格了,明早回,给你带了冻梨。”
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晌,忽然有点委屈。
这半年来,她忙着博士论文答辩和西北基地的作物验收,王虎则被周启明派去开拓东北市场,两人聚少离多,连视频通话都常常被工作打断。上次见面还是三个月前,在机场匆匆聊了十分钟,他塞给她一袋刚买的板栗,转身就被接机的人围住讨论冷链物流方案。
“忙忙忙,就知道忙。”招娣对着空气嘟囔,手指划过手机相册里两人唯一的合照——还是去年在戈壁滩他单膝跪地的那张,照片里她哭得稀里哗啦,他举着那枚戈壁玉戒指,笑得像个傻子。
可从那以后,这事儿就像被风吹走了似的,再没提过。
她不是不急。实验室的师妹上周刚订婚,朋友圈里晒着钻戒和玫瑰;连周启明都打趣过她:“小王那小子,办事向来利落,怎么在终身大事上磨磨蹭蹭?”
她甚至偷偷想过,要不要自己先开口。上次视频时,她状似无意地说:“我们组李老师说,下个月有个农业论坛在咱老家举办,要不……顺便回去看看?”
王虎当时正对着一堆报表,头也没抬地应:“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家里的果树长势,对了,你上次说的耐旱品种,能不能在咱村试种?我让我爸先翻块地出来……”
话题就这么跑偏了。
招娣叹了口气,起身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身上还穿着三年前买的旧t恤——这哪还有半点“备受瞩目”的青年科学家模样,倒像个被工作榨干了精力的老姑娘。
正对着镜子发呆,门铃响了。她趿着拖鞋跑去开门,王虎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肩上还背着大包,手里拎着个保温桶。
“刚下飞机就过来了,”他把保温桶塞进她手里,自己换鞋时,脚底沾着的泥蹭在地板上,“你看我这记性,忘了换鞋。”
招娣没理那点泥,掀开保温桶一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还有两个白胖的包子。
“知道你又熬夜了,在机场附近的粥铺买的,”他挠挠头,眼神有点躲闪,“那个……冻梨在包里,我怕化了,用冰袋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