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坚持,就总有成就(第2页)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行了,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护士说过两天就能出院。你先回家吧,你家里还有娃呢。”
王虎挂电话的手一顿,看向她:“我再陪你两天,等你出院。”
“不用了。”招弟避开他的目光,指尖捏着包带,指节发白,“我这边有盼娣照应,再说……我那农业科研基地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过两天我就直接回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钟表在“滴答”作响。王虎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却说不出话。他知道,她又在刻意拉开距离了。
“我有最后一件事想问你。”招弟忽然抬头,眼神直直地看向他,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认真,“念安……她真的是那个陈老师的孩子吗?”
王虎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盯着招弟的眼睛,那里面藏着他看了十几年的倔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在等一个答案,一个或许她早就知道,却不敢承认的答案。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绕弯子,也没有回避,声音低沉而清晰:“是我的。”
三个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招弟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猛地别过脸,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却没掉下来,只是死死咬着唇,仿佛要把那点汹涌的情绪全咽回去。
其实她早就该知道的。陈老师走得突然,连句交代都没有;念安越长越像王虎,尤其是那股子机灵劲儿,跟他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王虎爹妈看念安的眼神,王虎这次不顾一切的样子……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答案,只是她不敢捅破。
这些年,她靠着“念安是陈老师的孩子”这个念头撑着,守着孩子,守着家,把王虎彻底从心里刨出去,以为这样就能安稳过一辈子。可当答案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她才发现,那道自以为结了痂的伤口,从来就没好过。
“我知道了。”招弟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脸上已经没了表情,“你走吧,回去吧。”
王虎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心里疼得厉害。他想伸手抱抱她,想告诉她这些年他有多后悔,有多想念,可脚步像被钉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需要时间。
“出院那天,我来接你。”他没再多说,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了停,“不管你信不信,当年我找过你,找了很久。”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招弟看着紧闭的门,终于支撑不住,沿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这一次没有哭出声,只有肩膀无声地颤抖着。
原来那些年的委屈和坚持,那些自我牺牲的“幸福”,都建立在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上。她护着所有人,却唯独骗了自己这么多年。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她脚边,温暖得有些刺眼。她知道,王虎说的是真的。当年她躲在老家,偶尔会听到村里人说,有个开着好车的男人来打听她,只是她从没敢露面。
现在,真相揭开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不知道。
但她清楚地知道,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人,也再也躲不开了。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王虎的车驶出医院大门,越来越远。然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王虎妈的电话,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平静:“婶,念安还好吗?告诉她,妈妈过两天就回去了。”
招弟出院那天,特意穿上了盼娣新买的浅蓝色衬衫。高铁驶离市区时,她望着窗外掠过的田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里的硬质卡片——那是农业局上周寄来的通知,她主持的“旱地节水育种”项目,拿了国际农业创新奖,下周在荷兰颁奖。
“真不跟王虎说一声?”盼娣嚼着口香糖,晃着手机,“他昨天还发消息问你恢复得怎么样。”
“说了还叫惊喜?”招弟笑了笑,眼里闪着光,“等回去给他看证书,保管吓他一跳。”
其实她没说,这个项目能成,多亏了当年王虎悄悄托人送来的那批进口育种设备。那时她刚租下废弃的仓库做实验室,连恒温箱都凑不齐,某天突然收到一批匿名捐赠的仪器,标签上的外文她看不懂,只认得箱子角落印着的物流公司标志——那是王虎旗下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