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个想起来就让你笑的人(第3页)
“有啥不好的?”晓冉瞪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还真以为她关心书桌位置?”
梁平这才反应过来,脸“腾”地红了,脚步都有点乱:“我……我没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晓冉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声音轻快,“但我有啊——梁平,今晚看完瓦当,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吗?我等着呢。”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梁平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刚才被林薇打断的紧张感又回来了。他低头看了看晓冉挽着自己的手,纤细却有力,心里忽然踏实了。
“嗯,”他重重点头,“我记着呢。”
远处的风里好像还飘着林薇那句“明天见”,但梁平已经没心思琢磨了。他满脑子都是那汉代瓦当,和那句在心里盘桓了许久的话——有些话,确实该说出口了。
林薇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天花板上的吊灯晃得她眼晕。已经是后半夜了,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根没烧完的烟。
她翻了个身,枕头套被眼泪洇湿了一小块,黏在脸颊上,有点凉。
“不能放弃……”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哑得厉害,“凭什么啊……”
白天在图书馆门口的场景又冒出来——梁平看着晓冉时,那眼神软得像棉花,连说话都放轻了调子;而看她时,永远是一副“同学你有什么学术问题”的认真脸。
她掏出手机,点开梁平的朋友圈。最新一条还是半年前的,拍的是本《焦氏易林》的内页,配文“履虎尾,不咥人”。她当时觉得这人古板得可笑,现在却对着这行字发呆——他到底有什么好?
不就是懂点破书吗?不就是说话温吞吗?不就是看她时,眼神干净得像没沾过灰吗?
可偏偏就是这点“好”,像根钩子,把她的魂都勾走了。
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女,奥数拿奖,竞赛夺冠,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不成的。这次来交换,原本是冲着张教授的课题,压根没心思谈恋爱,直到在系办公室看见梁平——他正对着一张古建筑图纸发呆,手指在“斗拱”的位置轻轻点着,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安静得像幅画。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那些公式定理好像没那么有意思了。
“我有100种办法……”她想起白天对晓冉说的话,嘴角扯出个苦笑,眼泪却掉得更凶了,“连一种都没用上……”
她甚至偷偷背了《焦氏易林》的前几卦,对着镜子练了好几遍“偶遇”的表情,可每次站到梁平面前,那些准备好的话就全忘了,只剩下笨拙的试探。
床底下的纸箱里,还放着她昨天买的《阳宅三要》,崭新的书页连折痕都没有。她原本想跟梁平讨教,现在看来,大概是用不上了。
“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啊……”她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又有点不甘心。
窗外的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林薇哭了很久,直到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她又回到了系办公室,梁平还是对着图纸发呆,她走过去,想问“斗拱怎么拼”,却看见晓冉走过来,自然地坐在梁平身边,两人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特别开心。
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幅刺眼的画面,眼泪又流了下来。
天亮时,林薇看着枕头上的泪痕,忽然叹了口气。她摸出手机,给梁平发了条消息:“书桌的事我自己搞定啦,谢谢你之前帮忙。祝你们……玩得开心。”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她好像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轻得像片落叶。但奇怪的是,碎了之后,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她起身拉开窗帘,阳光涌进来,晃得她眯起眼。或许,有些人注定是用来错过的——就像她解不出的卦象,梁平看不懂的暗示。
算了,还是课题有意思。她抹了把脸,打开电脑,屏幕上的结构图清晰又冷静,比人心好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