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化成了踏实的暖(第2页)
林薇拽着梁平的胳膊直跺脚:“梁平你故意的吧!这哪是去换衣服,这是去游街示众啊!”
“忍忍忍,马上就到。”梁平指了指前面那扇爬满爬山虎的院门,“就那儿,我二姐住这儿快十年了,院子里种的全是栀子花。”
推开院门的瞬间,三人都愣住了。
院子收拾得干净利落,青砖地扫得发亮,墙角的青砖花池里,栀子花丛长得正旺,虽然没开花,枝叶却绿油油的,透着股劲儿。正屋的门虚掩着,窗台上摆着几盆多肉,阳光照在玻璃上,晃出细碎的光。
“你二姐还挺会过日子。”晓冉探头往里看,忽然指着院子中央,“那是……剑?”
梁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青石板上立着个剑架,上面放着柄青钢剑,剑穗是棉麻的,末端还系着个小小的栀子花骨朵。
“嗯,我二姐爱练剑。”他挠挠头,推开门,“进来吧,随便找身衣服穿,她衣服多,估计有你们能穿的。”
屋里的陈设简单却整齐,客厅的书架上一半摆着古籍修复的书,一半堆着超市的台账。梁平熟门熟路地拉开衣柜,翻出几件梁盼娣的衬衫和牛仔裤:“凑合一穿,回头再给你们买新的。”
林薇拿着件浅蓝色的棉衬衫比划着,忽然瞥见床头柜上压着张照片。照片有点旧了,是个穿着练功服的姑娘,手里握着剑,站在晨光里,眉眼亮得像星星。
“这是你二姐年轻的时候?”她拿起照片。
梁平凑过去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好像是她刚毕业那阵子,在练功房拍的。”
晓冉也凑过来看,忽然指着照片背景里的一个模糊身影:“那是谁?好像也拿着剑。”
梁平的目光顿了顿,那身影他认得,是周砚。很多年前,他去佛山玩,见过这人教二姐练剑,背影就是这样,挺得笔直。
他没说话,把衣服往两人手里一塞:“快去换吧,换完了我请你们吃油条,就巷口那家,我二姐总去买。”
林薇和晓冉拿着衣服进了里屋,梁平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剑架,忽然拿起手机,给周砚发了张院子的照片,配文:“我姐的剑,还在练。”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时,屋里传来林薇的尖叫:“晓冉你快来看!这衬衫上有栀子花香!”
梁平笑了笑,阳光从窗缝里钻进来,落在他刚换的t恤上,暖融融的。
有些东西,就算隔着千里,隔着岁月,也总能留下点痕迹。
就像这衬衫上的花香,就像那剑穗上的骨朵,就像他二姐心里,那点没说出口的念想。
都挺好的。他想。
这样就挺好的。
梁盼娣还在医院养伤,老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卧室里,梁平、林薇和晓冉挤在一张床上,睡得昏天暗地。这一宿折腾得太狠,从雨夜狂奔到医院守夜,神经一直绷着,此刻松懈下来,困意像潮水般将人淹没,连呼吸都透着股累到极致的沉。
林薇的草莓睡衣被蹭得歪了边,脸颊贴着梁平的胳膊,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还在跟谁较劲;晓冉的眼镜早就滑到了鼻尖,嘴角却微微翘着,手里还攥着一角被子,大概梦到了什么开心事。
梁平夹在中间,睡得四仰八叉,一条腿还搭在床沿上。他正做着梦,梦里自己站在一片开满栀子花的院子里,身边左右各站着个穿白裙的姑娘,眉眼像极了林薇和晓冉,笑起来时眼里闪着光,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他看得心花怒放,张开胳膊就把两人往怀里带,还傻呵呵地凑过去,在左边姑娘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在右边姑娘的脸颊上啄了一口,嘴里嘟囔着:“都别争,都是我的……”
“唔……”被他亲到的林薇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挪,差点撞醒晓冉。
梁平却没醒,翻了个身,胳膊一伸,正好搭在晓冉的腰上,继续在梦里傻笑。阳光越升越高,照在他脸上,把那点傻笑映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