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坦荡荡的,更安心
梁平正凝神感受着体内舒缓的内力,闻言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个用红绳系着的布包,巴掌大小,形状微微凸起,正是那几片龟甲。他指尖攥得发紧,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龟甲……”他声音低哑,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梦到的,真是它?”
苏惊鸿见他反应异常,凑近了些:“是啊,泛着青光,纹路会动的那种。怎么了?这龟甲很特别?”
梁平没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解开红绳,将布包打开。几片暗黄色的龟甲躺在掌心,边缘被摩挲得光滑温润,显然是常年贴身携带的模样。上面的纹路比记忆中更清晰些,在月光下隐隐有流光闪动。
“这龟甲,八爷去世那天塞给我的,”他指尖轻轻拂过纹路,像是在触碰什么珍宝,“他说‘藏着生路’,让我无论何时都不能离身。这五年,我睡觉都攥着,洗澡都揣在怀里,比自己的命看得还重。”
晓冉端着药碗进来,看到龟甲时愣了愣:“原来你一直带在身上……难怪上次你落水,拼着呛水也要先按住胸口。”
林薇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几片龟甲若有所思:“八爷把它看得这么重,又让你贴身藏着,说不定上面的纹路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人为刻的密码。”
梁平点头,将龟甲举到月光下:“我研究过无数次,这些纹路乍看杂乱,其实藏着规律。只是我一直没参透,没想到会出现在惊鸿的梦里。”他看向苏惊鸿,“你梦里,龟甲真的显了‘子木盒’三个字?还有‘陈默的家活’?”
“千真万确。”苏惊鸿肯定地点头,“那声音还重复了好几遍,像是在催着找。对了,梦里那龟甲上的纹路,好像比你手里这个多了几道,像是……被人补刻过?”
梁平心里一动,翻找出其中一片边缘略薄的龟甲,指着一处极浅的刻痕:“你看这里,五年前是没有的,去年冬天突然出现的,我一直以为是不小心磕碰的。”
晓冉凑近细看,忽然“咦”了一声:“这刻痕的走势,跟我师父医案里记载的‘活甲术’很像——说是用特殊手法在龟甲上刻字,平时看不出来,遇人气或月光才会显形。”
“这么说,这龟甲一直在给我们传消息?”苏惊鸿眼睛亮了,“那‘子木盒’和‘陈默’,肯定是关键!”
梁平将龟甲重新包好,贴身藏回胸口,红绳勒得锁骨微微发紧,却让他莫名安心。“八爷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些线索,”他语气坚定,“明天看完日记,我们就去城西找陈默的踪迹。不管那子木盒里藏着什么,既然龟甲示警,必然与我们的安危有关。”
苏惊鸿拍了拍他的胸口,正好碰到布包的位置:“有这神龟甲帮忙,肯定能找到!说不定里面藏着能对付戚烬的宝贝,到时候让他那些邪门歪道都吃不了兜着走!”
梁平低头看着胸口的布包,指尖轻轻按了按。五年了,这龟甲陪着他躲过追杀,熬过寒冬,如今终于要显露出秘密了。他能感觉到布包里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意。
有些东西,比性命还重,不是因为贵重,而是因为它藏着未说尽的嘱托,和未走完的生路。
梁平将龟甲重新贴身藏好,指尖还残留着布包的温热,心里却突然窜出个名字——五姐梁想娣。
他猛地起身,椅子被带得往后滑了半尺,发出刺耳的声响。“想娣姐……”他喃喃道,眼神有些发直。
苏惊鸿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突然提五姐干啥?”
“我想起个事。”梁平的声音带着点急促,“想娣姐上高中时,还有刚上大学那两年,总跟我念叨‘陈默’这个名字。”他皱着眉回忆,“那时候她总说,‘陈默哥哥的手真巧,能把木头刻成活物’,还说过‘等我学会了,也给你刻个会跑的小乌龟’。”
晓冉递水的手顿了顿:“那后来呢?她没再提过?”
“没有了。”梁平摇头,语气里带着困惑,“大概是大二下学期之后,就再也没听过这名字了。有次我问起,她还发了脾气,说我记错了,根本没有这么个人。”他攥了攥拳,“当时只当是小姑娘闹别扭,现在想来,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
林薇沉吟道:“会不会……你五姐认识陈默?甚至可能知道子木盒的事?”
“极有可能。”梁平眼神亮了起来,“想娣姐学的是文物修复,大学实习就在城西的博物馆,正好是晓冉说的陈默药庐那片老巷附近。”他起身就往门口走,“不行,我得去找她问问。她一直没嫁人,毕业后就在本市的古籍修复馆工作,离这儿不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