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可以颠覆你所有的想象(第2页)
梁平翻到笔记中夹着的一张泛黄清单,上面用小楷列着一串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简单的图样,墨迹被摩挲得发亮,显然被人反复看过。
“最可惜的是‘镇园九鼎’。”他指着清单首行,声音里带着痛惜,“这九鼎不是青铜铸的,是用九种不同的玉石琢成——苍玉鼎镇东方,对应‘青龙’;赤玉鼎镇南方,对应‘朱雀’;每只鼎的鼎耳都刻着二十八星宿,鼎腹的纹路是‘洛书’的轨迹,鼎足则嵌着能吸地气的磁石。风水师说,这九鼎是园子的‘定盘星’,能稳住整个‘凤凰展翅’的气场。当年英法联军抢的时候,为了运走最大的玄玉鼎,直接用斧头劈碎了鼎耳,现在连碎片都没找着——清单上写着,这鼎是召集了江南七省的玉雕匠人,花了十二年才琢成的,单是打磨鼎腹的纹路,就耗废了三吨玉石。”
苏惊鸿指着清单上一个画着玉琮的图样:“这‘地脉琮’是什么?”
“是埋在福海底下的‘气脉总闸’。”梁平的指尖点过图样,“这玉琮有三尺高,是整块和田墨玉雕的,内部有九转镂空的通道,正好能让地脉的‘气’顺着通道往上冒,再通过湖面散到园子里。最神的是琮顶的盖子,是用南海的砗磲做的,能随着月相开合——月圆时全开,让地气最盛;月缺时半合,守住元气。洋人不懂这用处,只当是块值钱的玉,把盖子撬下来当酒杯,玉琮本身则被扔进了湖里,后来水干了也没找着——当年为了找这块没裂纹的墨玉,工匠们在昆仑山守了三年,差点冻死在雪窝里。”
晓冉指着一个标注着“星盘”的名字:“这‘周天星盘’看着像仪器?”
“是整个园子的‘气脉导航’。”梁平的声音沉了沉,“星盘是用陨铁混着黄金铸的,直径有一丈,盘面上刻着三千多个星点,每个星点都是一颗细小的夜明珠,按‘三垣二十八宿’的位置排列。转动星盘,对应的楼阁就会有气流感应——比如转到‘奎宿’,‘杏花春馆’的窗就会自动打开;转到‘毕宿’,‘澹泊宁静’殿的钟声就会响起。这是风水师和西洋传教士合力造的,单是校准星点的位置,就对照天象算了十年。洋人抢它的时候,为了拆夜明珠,直接用锤子把星盘砸成了碎片,现在连一颗珠子都没留传下来。”
林薇拿起清单,指着最后一行“血玉圭”:“这名字听着就不一般。”
“是‘测气’用的宝物。”梁平的指尖划过那行字,“这玉圭是用西域的‘血玉’琢的,玉里的血丝会随着园子里的气脉流动——气顺时,血丝像溪流一样平缓;气乱时,血丝会像火苗一样跳动;若是有大灾,血丝会凝结成块。当年火烧园子前,玉圭的血丝突然全变成了黑色,风水师知道要出事,想带着它跑,却被汉奸拦住,硬生生从手里抢了去。那汉奸拿它跟洋人换了两箱鸦片,据说后来这玉圭被带到国外,在一次拍卖会上失踪了——这血玉是从千年古墓里挖出来的,当年为了让它‘认主’,风水师用自己的精血养了三年,才让血丝有了感应。”
清单的空白处,有几行歪斜的字,像是姜山后来补上去的:“这些器件,不是珍玩,是园子的‘筋’与‘骨’。抢它们的人只当是宝石金属,哪知道里面藏着多少观天测地的理,多少匠人熬白的头。”
苏惊鸿把清单轻轻按在桌上,指尖划过那些名字,像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难怪八爷临死前还惦记着……这些丢的不是物件,是老祖宗攒了几辈子的智慧。”
梁平合上笔记,胸口的龟甲仿佛在呼应着什么,微微发烫。那些丢失的器件,就像被生生挖走的记忆,藏在历史的缝隙里,等着被人记起——记它们曾如何与天地共鸣,记它们背后那些熬干心血的日夜,记它们本是这方水土气脉里,最亮的那几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