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之下,想用激将法(第2页)
苏文瑾将文瑶护在身后,扯断腰间红绳,红绳遇雨竟腾起烈焰:“家父传的‘烈阳绳’,专烧阴邪!”
黑袍人冷笑一声,指尖捏诀,黑索穿透火墙直扑文瑶面门。姜山突然抬手按向空中,掌心的龟甲骤然亮起,那些劈头盖脸的雨珠瞬间停在半空,化作无数银亮的水刃。他体内翻涌的内力带着股百年沉郁的力道——那是三十年前圆明园火海之中,玄清道长临终前渡给他的修为,老道长当时浑身是火,将这百年功力与龟甲一同塞进他怀里,只来得及说“龟甲通天地,正气镇邪祟”,便转身冲入了烈焰。
此刻水刃随着他的心意齐齐斩下,黑索上的青丝瞬间焦枯,化作纸灰混着雨水飘落。“玄清老道的内力?”黑袍人眼神骤变,“那老东西不是早死在火里了?”
姜山掌心的龟甲裂纹越发光亮,与天地间的雨气共鸣,周遭的雨声仿佛都慢了半拍。“他的气,在我身上活着。”他屈指一弹,龟甲悬到文瑶头顶,一道光柱从裂纹中射出,正中文瑶眉心,“你这‘替身煞’用枉死婴孩血练就,逆天而行,也配谈采补?”
光柱穿透文瑶身体,黑袍人手里的血色小木人突然炸裂,他闷哼一声,嘴角涌出黑血:“不可能!你明明只是个……”
“只是个在火里捡了条命的凡人?”姜山缓步踏过积水,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圈金色涟漪,“老道长说,龟甲能通天地气场,内力能承浩然正气。当年圆明园的火,烧不尽人间正道,这百年功力与龟甲灵力,早与我的气血融在一处。”
黑袍人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苏文瑾撒出的糯米拦住。糯米落入雨地,竟在积水中生根发芽,瞬间长成片艾草墙,将他困在中央。“你破我家生气,我便用生生草木困你。”苏文瑾翻开《宅经》,书页间的艾草突然活过来,化作藤蔓缠住黑袍人脚踝。
姜山抬手对向夜空,龟甲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与天上的雷云共鸣。雨地里的腐心蛊瓮应声炸开,腥臭黑气遇上雷光,竟燃起金色火焰。黑袍人在火中惨叫,声音渐渐化作尖啸,最终只剩堆焦黑的灰烬,被雨水冲散在泥里。
文瑶摸着眉心,那股暖意顺着血脉流遍全身,先前的寒意一扫而空。她看向姜山,见他正将龟甲揣回怀里,龟甲上的焦痕在雨水中泛着温润的光,仿佛还带着当年火场里的余温。
“姜大哥,这龟甲……”
姜山摩挲着龟甲边缘的裂纹,声音低沉却有力:“老道长说,天地气场本就与人心相通,正道自在人间。他的内力护我性命,龟甲教我顺应天地,这两样加起来,便是最好的护身符。”
苏文瑾点头,将《宅经》收好,案头的七星豆串已恢复温润,焦痕渐渐淡去。窗外的雨小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着院里的石榴树,新抽的芽叶上挂着雨珠,在月光下闪着剔透的光,像极了从灰烬里开出的新生。
破庙里的漏雨顺着屋顶破洞往下淌,正砸在黑袍人断了的左臂上。他用仅剩的右手死死按住伤口,黑袍被血浸透,黏在骨头上,每动一下都像扯着筋肉在磨。
“师兄!你撑住啊!”王三抱着他的腰,裤腿上的泥污混着血水淌了一地,“那姓姜的太邪门了!他手里那龟甲一亮,我浑身的汗毛都倒竖,像是被天地间的什么东西给攥住了,连动都动不了!”
铁嘴先生跪在一旁,正用破布给黑袍人包扎,手抖得像筛糠,刚缠好的布条又被血浸透:“大师兄,您可是咱们师门最厉害的……怎么会……”
黑袍人咳出一口黑血,溅在面前的青砖上,泛起层诡异的白沫。他原本枯瘦的脸此刻肿得脱了形,左眼被打瞎,只剩下个血窟窿,说话时漏着风:“他那不是……不是寻常内力……”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是玄清老道的百年修为……那龟甲能引天地气场,打出来的力道带着雷霆之势……我那‘蚀骨掌’刚碰到他的气墙,就被震得经脉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