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泪也要挺起脊梁(第2页)
话音刚落,街尾突然传来惊呼。一个挑着菜担的老汉被两个日本武士推倒在地,菜篮子滚了一地,绿油油的青菜被踩得稀烂。武士还在踹老汉的背,嘴里骂着听不懂的鸟语,旁边的“商人”们只是冷眼旁观,甚至有人露出了笑意。
“狗东西!”姜念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要冲出去,被姜山一把拉住。
“别冲动。”姜山的声音沉得像雨,“他们就是想挑事,引咱们动手。”他指了指茶馆二楼,“看见那扇窗了吗?有反光,是望远镜——他们在等咱们自投罗网。”
姜念咬着牙,看着老汉被打得蜷缩在地,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这些日本人,比八国联军的邪术师更阴损——邪术师明着来,他们却藏在暗处,披着人皮,干着奸细的勾当:白天刺探布防,夜里就用阴阳术搞些偷鸡摸狗的伎俩,前阵子城西的粮仓莫名起火,烧死了三个看守,谁都知道是他们干的,却抓不到把柄。
“那怎么办?就看着?”
“不。”姜山放下药杵,从柜台下摸出两柄短刀,递给姜念一把,“他们人多,硬碰硬不行。但落单的……见一个,杀一个。”
当天夜里,雨下得更大了。一个日本奸细刚从巡抚衙门后墙翻出来,怀里揣着偷来的布防图,就被巷子深处伸出的一只脚绊倒。没等他爬起来,一柄短刀已经抹了他的脖子,血混着雨水流进阴沟,悄无声息。姜念蹲在屋檐上,看了眼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转身消失在雨幕里——这是她今晚解决的第三个。
而在码头的废弃仓库里,姜山正和一个阴阳师对峙。那阴阳师刚用符咒召唤出两个纸人,就被龟甲的金光震得粉碎。“你们这些外来的杂碎,真以为能在这片土地上撒野?”姜山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龟甲在他身后展开,“二十年前,你们的人在平壤被打跑,现在还敢来?”
阴阳师狞笑着举起幡旗,仓库里突然刮起黑风,风中隐约有无数冤魂在哭嚎。姜山不闪不避,金光更盛:“用死人的怨气作恶,也配叫法术?”他猛地将龟甲往前一推,金光如潮水般涌去,黑风瞬间溃散,阴阳师被震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抽搐。
这样的夜晚,成了江南的常态。兄妹俩像两把藏在暗处的刀,趁夜收割着那些作恶的身影。有时是在租界的后巷解决掉一个调戏妇女的武士,有时是在码头的货堆里掐死一个传递情报的奸细,有时是在荒庙里,用龙蜕的金光撕碎阴阳师的黑雾。
可敌人像杀不完的韭菜,今天清了一批,明天又冒出来一批。他们甚至开始用平民当诱饵,有次姜念为了救一个被绑架的孩子,差点被三个武士围住,幸亏阿鸾及时赶到,用酿了三年的“桃花醉”泼了武士一脸,那酒里掺了瑶池水,烧得他们皮开肉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鸾帮姜念包扎手臂上的刀伤,眉头紧锁,“他们在聚集力量,肯定在策划什么大事,说不定是想趁机占领上海,甚至整个江南。”
姜念看着窗外的雨,龙蜕烫得她心口发慌:“我知道。可咱们就三个人,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这片土地变成屠宰场。”
姜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从奸细身上搜出的字条,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和日期。“这是……祭祀的日子?”他眼神凝重,“他们好像要在黄浦江的入海口搞一场大仪式,用活人献祭,说是能召八岐大蛇大蛇’,淹没整个江南。”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像无数只手在挠。姜念攥紧了龙蜕,突然站起身:“那就去黄浦江。他们敢召唤,我就敢砸了他祭坛祭坛。”她看向姜山和阿鸾,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闪电还亮,“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江南的夜,依旧风雨飘摇。但只要还有人敢握紧刀,敢迎着黑暗往前冲,这风雨,就压不垮这片土地的脊梁。
黄浦江入海口的祭坛,被血色符咒染得触目惊心。十几个日本武士围着祭坛站成圈,手里的武士刀闪着冷光,中间的阴阳师正用中文念着恶毒的咒语,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祭坛上绑着十几个百姓,有老有小,都被堵住了嘴,眼里却燃着不屈的火。
“哥,动手!”姜念的声音里裹着冰碴,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拦住她!”领头的武士嘶吼着挥刀劈来,刀风带着腥气,直取姜念的脖颈。这刀是用精钢锻造的,据说能劈开巨石,可姜念不躲不闪,迎着刀光伸出了手——不是格挡,是攥!
“咯吱——”
骨头摩擦钢铁的脆响刺得人耳膜生疼。所有人都看呆了:姜念的五指竟像铁钳般,死死攥住了武士刀的刀刃!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虎口渗出血珠,可那把吹毛断发的钢刀,竟在她掌心慢慢变弯、扭曲,最后“当啷”一声,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