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积威骇人

 这一晚温九睡得也不踏实。¢u~s^i-p′m~a*x!.¨c¨o+m?

 同沈时安胡闹了一通她便睡了,然后做起了冗长的梦,梦很长很长,梦了很久很久。

 宫墙一角,五岁的温九不知何故弄得满手都是泥巴,六岁的孟砚卿一边把温九的手擦洗的干干净净,一边脸上身上都沾满了泥巴;

 上元夜,八岁的孟砚卿拽着七岁的温九往人群最热闹的地方钻,又学着大人模样将她护在宽袖之下,“阿九,当心踩着裙摆”;

 温槿院,十岁的孟砚卿给九岁的温九送来带着晨露的海棠花枝,“阿九,我把春天摘来了”,他爬了半月的墙头,被孟伯伯打了半月的屁股;

 学堂里,十一岁的温九故意念错先生教的《诗经》,她说窈窕公子,淑女好逑,十二岁的孟砚卿笑到趴在案上,墨汁染花了衣襟,他却伸手蘸着砚台在她掌心写了一个 【逑】字;

 最难忘十二岁那年秋猎,她贪看枫林误入歧途,再睁眼时已暮色四合。孟砚卿寻来时肩头还沾着露水,却将自己的狐裘披在她身上,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早知道你要乱跑,特意留了栗子糕。”

 他背着她穿越密林,月光透过枝桠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碎影,她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竟比林间风声更清晰。

 梦境反反复复,重重叠叠,最后是一个白衣明媚的少年立在长梯之上,笑着朝她伸出手:“阿九,来摘月亮。,兰?兰/闻/穴? ¨毋/错·内¢容?

 那少年一直在笑;

 或明媚的笑,或恣意的笑,或狂放的笑,或调皮的笑,或羞涩的笑;

 可笑着笑着,他怎么哭了呢?

 “阿砚。”

 一声不知是梦中还是现实中的喊声将温九从梦中带出,睁眼时已是泪流满面!

 她的阿砚,怎么就走丢了呢!

 心好痛好痛!

 泪如大雨滂沱,不能自抑。

 喉咙里似堵着一块咽不下的石头,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钝痛。

 身旁的沈时安还在睡着,似是有些不踏实,他伸手自然的揽过温九,又轻轻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复又睡去。

 温九极力压制着汹涌的眼泪和鼻塞而引发的微小吸鼻声音,沈时安忽然醒了,“阿九,怎么了,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