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腐朽的道

沉默，是此刻战场上唯一的声音。那缕完成了使命的“荒”气，在重创了三名元婴修士之后，似乎失去了最初的目标，开始漫无目的地在空中游荡，所过之处，万物衰败。它像是一个绝对公正的“熵增”法则执行者，将一切有序的存在，都缓慢而不可逆地推向终极的死寂。这片天地，成了它的道场。而原本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三位元婴，此刻与地上的沙石、空中的尘埃一样，都成了这个道场中，等待腐朽的祭品。冯朝阳捂着胸口，脸色灰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元婴上的那个灰色斑点，如同一滴墨落入清水，正在缓慢但坚定地扩散。他每运转一分法力去压制，扩散的速度反而会加快一分。这是一种来自生命本质的“枯萎”，任何后天的神通和丹药，在它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冯朝阳！这就是你招来的好东西！”赤炎真人怒吼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暴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他的火云领域被破，本源大损，此刻体内的法力如同将熄的炭火，明灭不定。他死死盯着那缕游荡的荒气，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毫发无伤、眼神冷漠的少年，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他的心神。他们三个元婴，费尽心机，布下天罗地网，想要围杀一个金丹小辈，结果却被对方当成了挡箭牌，替他承受了这灭顶之灾。这简直是修真界万年以来最大的笑话。

 厉魂上人的情况稍好一些，他损失的只是外在的万千阴魂，元婴本身受到的震荡最轻。但他也是三人中最为恐惧的。因为他看懂了，看懂了凌云那双眼睛里的意思。那不是挑衅，不是炫耀，而是一种看待“死物”的眼神。在那个少年的认知里，他们三个，似乎已经死了。这种被完全“客体化”的蔑视，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让他感到遍体生寒。他不动声色地向后又挪动了数十丈，与其他两人拉开了一段微妙的距离。联手？在能够抹杀“道”的恐怖面前，在那个已经化身为死神的少年面前，所谓的盟约，脆弱得不堪一击。

 “先联手解决此子，再想办法驱除这诡异之气！”冯朝阳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嘶哑地说道。他知道，如果现在内讧，他们只会死得更快。那个少年，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