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红姑离开(第2页)

 

岩青的棉袄突然\"哗啦\"作响。少年从内袋掏出一把松子糖,包糖的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草药图——是治夜咳的方子,红姑不识字,这些图案定是照着药书临摹的。

 

\"这个丫头...\"苏明远捏着棉袍的手微微发抖。领口处有处不起眼的补丁,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他忽然想起上月采药时被树枝勾破外袍,第二天这件衣服就神奇地出现在床头,还熏过淡淡的艾草香。

 

阿椿搓着手补充:\"红姑把县上的小院子退了,所有家当就换了这个包袱。\"他掏出一张银票,\"连祖传的银镯都...\"

 

月禾突然捂住嘴冲进屋。苏明远盯着当票上\"死当\"两个朱砂大字,眼前浮现红姑腕上那只磨得发亮的镯子——她曾说那是娘留给她的唯一嫁妆。

 

第七日清晨,苏明远在药圃发现异样。

 

那株当归苗边的泥土微微隆起,扒开看时,里头埋着个陶罐。罐口封着蜡,掀开后涌出浓郁的姜味——是炮制好的附子,正合\"姜汁浸足七日\"之说。罐底压着张药方,墨迹被水汽晕染得模糊不清,唯\"当归\"二字格外清晰。

 

\"爹!\"月禾举着件旧衫跑来,\"红姑把我所有的衣裳都补过了!\"她翻出袖口一朵暗纹梅花,正是用红姑最拿手的抢针绣法。针脚从疏到密,越到花瓣尖处越细——这件春衫定是熬夜赶的,最后几针甚至能看出烛油滴落的痕迹。

 

苏明远默默走向后院角落的纺车。积灰的木架上挂着个香囊,里头塞着晒干的合欢花。他轻轻一碰,花瓣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压着的半截红头绳——端阳节那日,红姑就是用这根绳子扎着粽叶,笑着说\"苏先生若喜欢这颜色,我天天扎给您看\"。

 

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韩牧野风尘仆仆地进来,肩头还沾着稻芒:\"问遍了青州县,根本没有姓红的人家。\"他递过一张皱巴巴的纸,\"但客栈伙计说,见过戴这种木簪的妇人往北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