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五行源甲

在普通修士眼里,墨画身前灵墨如丝,宛如毒蛇一般自动蜿蜒,生成阵纹。

 

这已经不像是阵法,更像是“妖法”了。

 

这种无笔无纸,御墨为阵的手段,他们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万阵门一众长老,同样震惊失态。

 

他们的反应,比普通修士要大很多。

 

因为,他们是阵道宗门,是阵法长老。

 

身为十二流阵法宗门的阵法长老,钻研了一辈子阵法,比谁都知道,“神识御墨,画地为阵”这八个字的份量。

 

这种阵法手段,可不是简简单单靠天赋好,就能学会的。

 

这里面是真正蕴含着,对“道”的领悟和运用的。

 

想学会难,能运用自如更难。

 

更不用说,在修罗战如此关键的节点,临战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施展如此高难度的,复杂的,大规模的御墨成阵之法。

 

简直……神乎其技……

 

“他一个筑基后期小修士,到底是如何学会,这等鬼斧神工般的阵法手段的……”

 

这个疑惑,同时浮现在所有阵法长老的心头。

 

而墨画施展神识御墨的景象,同样呈现在观剑楼,所有“贵人”的眼前。

 

各宗掌门,尽皆神情错愕。

 

一些道廷七阁,古世家的长老,嫡系,都有些动容。

 

就连太虚门三山的掌门,都有些怔忡失神。

 

他们此前也都不知道,墨画竟还有这种手段。

 

而观剑大殿中。

 

一些闭目养神,神游物外,对一切漠不关心的老祖,甚至睁开了眼睛,特意看了一眼方天画影,又看向一旁的荀老先生。

 

有老祖惊疑问道:

 

“沟通地蕴,画地为阵?”

 

“你太虚门,何时得了地宗的传承?”

 

荀老先生目光深沉,默然不语。

 

他不回答,是一个态度,表明无可奉告。

 

其他洞虚老祖见状,也都识趣地没有追问。

 

宗门传承的东西,是各宗隐秘。

 

哪怕太虚门真得了地宗的传承,知道如何沟通地蕴,他们也没有说出来的义务。

 

更何况,地宗势大,因循守旧。

 

得了他们的传承,未必是好事,太虚门更不可能承认。

 

大殿内,没人再开口刨根究底。

 

荀老先生不动声色,暗自松了口气。

 

这个问题,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答……

 

……

 

此时,观战席间,人们心绪震荡,还在议论纷纷。

 

不唯他们这些场外的观众震动。

 

论剑场内,被墨画突施阵法,截断了攻势的四宗七门天骄,也纷纷脸色大变,目光愕然。

 

场外的观众,是隔着方天画影在看。

 

而他们,是亲临现场,亲眼看到了,墨画操控近百道灵墨,宛如妖魔一样,凭空画阵法的。

 

简直像个“阵法怪物”一样。

 

这副画面,没人可以不惊骇,以至于他们被阵法隔开后,呆立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很快,他们也就明白了,他们被墨画的阵法困住了。

 

“快,破阵!”

 

有人喊道。

 

山谷内的四宗七门的天骄,和山谷外的天骄,一共攻向墨画布下的阵法。

 

刀光剑影,水火法术,倾泻而上。

 

但这副阵法,却宛如与山川,与大地融为了一体,吸收了所有道法攻击,只褪色了一点点。

 

“二品高阶……复阵?”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且,还不是一般复阵,是能与八卦艮山,和五行土地完美契合的二品高阶复阵。

 

这就是身为阵道魁首的墨画,真实的阵法实力?

 

无纸无媒,瞬成二品高阶复阵?!

 

所有天骄,心中难以置信。

 

在狭窄的地形下,若要强破这个阵法,是要费大功夫的。

 

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攻下。

 

而他们也没忘了,身后太虚门弟子,还在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局面瞬间安静下来了。

 

山谷内,以金刚门石天罡,癸水门秦沧流,断金门宋奎等人为首的四宗七门的天骄,一共百余人,与太虚门开始对峙。

 

山谷外,四大宗真正的主力,还有部分七大门的天骄,也暂时被墨画布下的二品“土木封山复阵”,隔离在了外面。

 

出于对墨画的忌惮,所有人都没有轻举妄动。

 

场面微妙地平衡,但却弥漫着紧张和凝重。

 

场外,所有观战的修士,也都通过方天画影,密切地观察着局势。

 

他们的心中,也有些忐忑。

 

但随即,就有人发现了问题。

 

万阵门的弟子们,在窃窃私语:

 

“墨画这个阵法,用的是不是不太对?”

 

“他为什么用困阵,而不是用杀阵?”

 

“用杀阵,一经引爆,在狭窄的山谷,能造成极大的杀伤力,能炸死不少人。”

 

“四宗七门的天骄太多了,即便用杀阵,也杀不了太多。”

 

“那困阵岂不是更没用?”

 

“用困阵,只是封住了山口……”

 

“山口外,四宗七门的天骄,有百余人。”

 

“山口内,同样有百余人。”

 

“而太虚门,满打满算,不过三十人。”

 

“以困阵封山,虽然隔断了敌人,但他们还是要面对一百多四宗七门的天骄。”

 

“三十对一百多,这还是没的打。”

 

“墨画这布阵手段,看着花里胡哨的,十分唬人,但好像……没什么用?”

 

“估计是情急之下,无可奈何之举。”

 

“也对……”

 

这番议论,流入了万阵门长老的耳中。

 

这群长老没说什么,只是心里也有些疑惑。

 

一方面,他们觉得墨画这阵法,的确有些欠妥。

 

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总觉得,墨画布这些阵法,似乎另有什么用意,根本没看起来这么简单。

 

只是墨画年纪虽小,却透着一股深不可测。

 

他究竟有什么用意?

 

即便他们身为阵法长老,钻研了这么多年阵法,一时也没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