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在我之上(第3页)

观战的修士,脸色就有些变了。

 

“他这身法……好像真有点不一般”

 

“能跟逍遥门的踏风步,平分秋色……这岂止是不一般……”

 

四周议论纷纷。

 

风长老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张大长老认真看着墨画的身法,悉心琢磨,低声沉吟:

 

“这水系身法,学得不错……闪转腾挪间,纯熟无比,而且灵力流转,没有丝毫阻滞……”

 

“应该不是普通的流水步……”

 

他纯粹是在观战,欣赏墨画的身法,因此一时没想那么多。

 

反倒是张澜,仿佛屁股下长了钉子,已经有些坐立难安了。

 

只有他知道,的确不是流水步……

 

张大长老沉思片刻,又摇头道:

 

“但是可惜了,他这身法再不普通,终究比不上踏风步……”

 

“更何况,风家天骄,可不只有踏风步一门身法绝学。这样下去,这小子还是必输无疑。”

 

风长老闻言,神色稍霁。

 

在他心中,这原本应当是一个场快刀斩乱麻,一剑毙命,酣畅淋漓的胜利。

 

但是现在,却凭空多了些波折。

 

不过这样也好,一剑毙命,反倒显不出他风家子弟的厉害。

 

让这墨画,多挣扎几回合,他风家天骄,才好在这乾学万千修士面前,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不只风长老,风家大多数弟子,包括观战的大多数修士,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墨画这小子,精通火球术,可以。

 

精通水牢术,也行。

 

精通大量五行低阶法术,也不是不能接受。

 

即便是精通独门隐匿术,让寻常修士,窥破不了踪迹,虽然难以接受,但也是事实。

 

可在此基础上,你要是再精通身法,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更何况,他的对手,还是逍遥门人,风家子弟,身兼双重镇派绝学,身法之快,放眼整个乾学宗门,也是数一数二的。

 

你身法再精湛,也总该有个限度,能比风家天骄还强

 

只要风家天骄全力出手,墨画必败无疑。

 

因此众人悬着的心,又慢慢放回了肚子里。

 

可往往天不遂人愿。

 

形势接下来的发展,也渐渐有点超脱了他们的认知。

 

风子宸还在砍,墨画还在逃。

 

很快,风子宸周身的狂风,更汹涌了几分,风成巽卦,游离周身,使得他的身法,在迅捷之余,又多了万千变化。

 

有眼力的修士,此时便能看出,风子宸这次是真的没有留手,将逍遥门的踏风步,和风家的八卦游风步,一并用了出来。

 

这也是迄今为止,只有他才能融合的身法绝学。

 

一时间,风子宸的身法,更上一层楼。不仅速度奇怪,而且灵活至极。

 

其间风流万千,蕴含种种精妙之处,令人叹为观止。

 

便是张大长老,都面露惊叹。

 

张家精通身法,正因如此,他才能看出门道,越知道这两重身法能修到精通,且彼此融合,究竟需要多高的悟性和资质。

 

风家此子,当真是惊才绝艳。

 

他们张家,也算家大业大,但根本没一个弟子,能将身法修到如此地步。

 

张大长老心中羡慕,也有些酸涩。

 

风子宸脚下踏风,身如游风,身法一变,剑招也开始蜕变,变得越发迅捷凌厉,肉眼几不可见。

 

而后,这宛如凝聚狂风的一剑,又向墨画刺去。

 

可这一剑下去,没有任何区别。

 

墨画周身水光一闪,又躲了过去。

 

风子宸目光一震,有些愣神。

 

为什么

 

明明他使了全力,剑招更快,剑气更强。

 

但这融合了他毕生绝学的精妙一剑,刺向墨画时,结果却并无不同。

 

墨画的身形,自然如流水,动作和之前一模一样,还是就这样躲了过去。

 

场外的众人,同样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这剑快得我眼睛都看不清了,这都没刺中”

 

“发生了什么”

 

“这都杀不掉墨画”

 

……

 

风家坐席上。

 

风长老瞳孔一缩,脸色微变。

 

张大长老,也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凝重。

 

他们两人,皆死死盯着方天画影,心底有些不可思议。

 

更觉不可思议的,是风子宸。

 

“不可能刺不中……”

 

“不可能……”

 

他神情冷峻,目光一时锋利无比,但心底却涌起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要斩了他!”

 

风子宸眼睛微红,这下真的不再留手,甚至开始拼尽全力,将逍遥御剑诀,催使得淋漓尽致。

 

剑光如水银泻地。

 

剑气如狂风呼啸。

 

山林间,所有树木山石,皆被白色剑光,绞得粉碎。

 

这些剑,快到寻常筑基弟子,肉眼根本看不清。

 

但纵使他的剑再快,再密,再凌厉,但劈向墨画时,却宛如劈在深邃的湖面上。

 

剑过水有纹,剑去水无痕。

 

风子宸的剑快。

 

但墨画的身法,比他的剑更快,更诡异,更难以捉摸,而且似乎有一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剑锋未动,水流已逝,还夹杂一丝丝朦胧的水雾,越发看不透,摸不着。

 

风子宸心底冰凉。

 

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可怕事实,浮在心头:

 

“这个墨画……身法竟在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