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官逼民反(第2页)

 这乱世,不正是野心家最好的赌桌?

 “张爷开恩呐!”村长二大爷颤巍巍跪在扬尘里,豁牙漏风:“村中壮丁早随刘刺史讨黄巾去了...”

 话音未落,刀刃已架上他枯树般的脖颈。

 陈远看见二大爷浑浊的瞳孔里,映着军官狞笑时露出的黑牙。

 二大爷浑浊的眼珠突兀一转,突然扯着嗓子嚷:“张爷,此外六里王家庄,西头草垛,藏着他们全村青壮嘞!”

 “好!”

 军官狞笑的挥了挥手,奔波至此,岂能空手而归?今日他要雁过拔毛。

 铁骑顿时化作豺群,当陶罐碎裂声惊起满村鸡犬时,陈远终于读懂了这个时代的规则。

 抱着芦花鸡的士兵狂笑着扯断鸡颈,那条被铁链拖走的老黄狗,呜咽着扒住门槛,利爪在冻土上犁出深沟。

 有妇人死死搂着黍米袋,被马鞭抽得满地打滚。

 陈远盯着那袋漏出的黄澄澄黍米,突然想起iCu里滴滴作响的监护仪。

 他突然想起上一世加班时隔着玻璃幕墙眺望的都市霓虹,此刻掌心攥着的茅草,竟比甲方合同更真实刺人。

 原来无论哪个时代,底层百姓的血都是上位者最廉价的灯油。

 蒙统浑身肌肉绷如铁铸,草茎在他粗粝的指节间碾成碎末。

 陈远按住少年颤抖的臂膀,唇角勾起冷峭的弧度。

 乱世的棋局已然摆开,既然天意让他来此,何不做个掀翻棋盘的狂徒?

 “蒙憨子,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可敢随我…”

 草垛簌簌落下的碎屑里,陈远正掰着手指给蒙统描绘蓝图。

 忽然头顶天光大亮!

 二大爷枯树皮似的脸悬在上方,浑浊的眼珠瞪得滚圆:“作死啊!刚把瘟神送走就敢嚼舌根!”

 “疼疼疼!”陈远踮着脚求饶,鼻尖飘来老人身上经年不洗澡的怪味儿。

 这老头方才还跪在地上装孙子,此刻倒显出几分游侠儿的狠劲。

 蒙统捂着耳朵傻笑:“二大爷手劲儿比公孙瓒的马鞭还带劲。”

 “小兔崽子懂个屁!”二大爷啐了口唾沫,缺牙的嘴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