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斗
争斗
“上啊。”不明情况的几人还在起哄，光光是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都能够看出那个人的气质非凡。
在绚烂的霓虹灯映衬下，陈清沃只是在原地愣了一秒钟，随后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走了上去。
垂在两侧的手在微微颤抖，当年桑烨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陈清沃丢下那封情书之后在那个巷子口站了很久。
等到露珠沾染上少女的裙摆，等到早餐摊冒起了暖洋洋的热气，在一片烟火气中，只有一位少女走在大街上。
桑烨不仅仅和陈清沃不告而别，同时还和南城的所有人。
以至于孙奇甚至来找过陈清沃询问桑烨的下落，得到同样的结果之后，少年猛地踹向边上的香樟树，胸口的一口气在中间不断打转。
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排出体内，孙奇握紧着拳头眼尾泛红：“别让我抓到那个小子！”
相比较于其他人的气愤以及暴躁，陈清沃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所有人咒骂和寻找桑烨下落的时候。
只有陈清沃一个人背上了行李离开了南城，在所有人享受假期的时候，陈清沃便离开了。
说是放下了，陈清沃也说不清楚，她明明以为六年的时间足够冲淡一切了。
但是却还是在走向那人的时候下意识心跳加速。
“你好，我能问你要个联系方式吗？”
陈清沃的声音都在颤抖着，似乎心中在隐隐期待着什么，明明都说好了再也不原谅了。
但是在见到和桑烨那一模一样的外套时，她却还是心跳加速着。
明明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但是陈清沃却在梦中用六年时间无限地细化着。
“什么？”
等到那人回过头来的时候，眉眼并不是记忆的模样，陈清沃这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
心中的期待在此刻又一次被彻底击碎，她低头轻嘲着自己的失态，随后又深呼吸了一下。
“你好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那人长得很不错，有一种雅痞的气质，此时和桑烨一模一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放荡不羁，逆天的长腿屈伸着，气场中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引得身边人频频侧目，本来醉醺醺的林思思都突然站直了身子，眼底放光，用眼神催促着。
席琛在擡头的那一瞬间，眼底划过了一丝异样的精光，陈清沃并没有错过，但是此时她并没有办法看出男人究竟想到了什么。
只见那个男人轻笑着将自己的衣服兜里的名片递了出来。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可以用这个联系我。”
一张打造金属光泽的卡片被陈清沃接了过去，周围的视线都聚拢在了两个人的身上，陈清沃慌乱地接过了那张卡片转身就走。
等到走过那个转角之后，她将卡片塞到了起劲的林思思手中。
“看到没，那个人身上的衣服肯定是定制的！”林思思将名片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
陈清沃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不过她心里很清楚，那件衣服并不是定制的款式，早在六年前她都看到过一样的了。
“不是定制的。”
陈清沃接着往他们团队聚餐的卡座走去，听到林思思越谈越激动，她只能亲自开口解释道。
那件衣服，桑烨曾经穿着它拥抱过自己，衣服的每一丝花纹，每一寸的手感以及气味，陈清沃都再清楚不过了。
“奇怪，这个牌子分明在五年前就倒闭了。”林思思听到陈清沃的话，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陈清沃对于这个牌子倒是没有特别多的理解，听到林思思的话动作又是一顿。
那人的衣服看上去确实不像是旧衣服，如果说是定制的，谁又会专门去定制这一件已经倒闭的衣服呢？
思绪似乎陷入了死循环，陈清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把那个人的背影与桑烨身影联系在一起。
但是总是感觉那件衣服的出现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诶，那个人的名字好奇怪啊？”
林思思的声音在陈清沃的身后响起，“为什么会有人叫桑烨啊？”
“什么？”
陈清沃猛地回过头去，动作幅度很大，或许因为激动的情绪让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
“你吓我一跳！”
林思思被吓得往后退了半步，随后又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询问陈清沃。
“怎么了吗？”
“你认识这个名字？”
林思思除了这一个猜测，再也想不出第二个能够让她一向面不改色的老大情绪起伏这么大。
“你说他叫什么？”
女人握着手机的手颤抖着，似乎对于那个人的名字非常的在意，林思思愣了一下。
“他叫桑叶。”
“桑叶？”
江挽月被这一个词莫名戳中了笑点，她捧着肚子大笑不停，随口玩笑了一句：“桑叶？我还毛毛虫呢。”
在场的其他人都在笑，唯独一人此时没有笑出来。
那就是陈清沃，被林思思念出口的那一个名字就好像是过去很久的回忆，长久到陈清沃都有些恍惚。
自从桑烨消失之后，陈清沃尝试过等待，即使最讨厌等待的她也还是决定等待。
坐在那条小巷的路口发呆，虽然从来没有踏进，但是并不妨碍陈清沃坐在对面的街道长椅上，任凭落叶洒满身边。
任凭冬雪落在发丝间。
任由小猫在她腿边蹭着，望着路过的行人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中生活行走着。
一直到她离开了南城，再也没有回去了。
如今再一次听到桑烨的名字，江挽月口中的那一句玩笑话将陈清沃彻底拉回记忆之中。
“桑叶？我还毛毛虫呢！”
“同学，吃桑叶的不是毛毛虫。”
陈清沃他们小组的聚会已经接近尾声了，重新回到卡座上的女人此时却显得非常心不在焉。
“走了走了！”
江挽月拉着已经在发酒疯边缘的林思思宣布这次聚会的散场，三三两两的人走出了酒吧门口。
“诶，陈组长你不走吗？”
倒数第二个离开的男人见陈清沃还坐在座位上，有些奇怪地开口询问道。
就见女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猛地站了起来。
“陈组······”
口中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陈清沃就拿着手中的包包开始快步朝那个转角的方向走去。
江挽月本来还在等陈清沃，见半天她都还没有出来，还有些奇怪地问了问身边的人。
恰巧此时最后一个人走了出来，听到江挽月的话，开口：“陈组长好像碰到熟人了。”
江挽月的动作一顿。
此时“碰见熟人”的陈清沃小高跟都踩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心中大胆的猜测一直缠绕在她心中。
那人也叫桑烨？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陈清沃不相信这个只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还没等到她走近，就见那卡座的男人身边又同样坐了一个人。
那人长腿交叉翘起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角，而那件让陈清沃误会的外套。
此时正穿着那人的身上。
“我说你跑的真快。”
“怎么？不喜欢那个女的？”
“看着很好看啊？”
“你不喜欢我就上了。”
席琛喋喋不休的声音传进了陈清沃的耳朵里，拳头微微收紧，她曾经幻想过无数和桑烨重逢的场景。
却始终没有想过，桑烨会为了不愿意面对自己，而躲起来。
这个行为就好像是一把利刃穿透了陈清沃的整颗心脏，女人安静地走上前去。
她耳朵里始终没有听到桑烨的声音，熟悉的眉眼中带着一丝凉薄，男人与少年的模样变化并不大。
相反还有一种淡淡的孤冷的气息，这种气质其实在桑烨年少时就已经有了苗头，但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陈清沃竟然在看到桑烨的一瞬间，有一些恍惚，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慌乱的手将酒杯打碎，透明玻璃的酒杯碎片折射着绚烂的霓虹灯，彩虹般呈现出了万花镜的场景。
席琛还是第一次见到桑烨这副模样，他本来还在玩笑的心思瞬间收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擡眸打量着陈清沃。
毫无疑问，陈清沃很美，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美感，如同他在非洲碰到的健美的美狮。
如果说陈清沃是火焰，那么在席琛心中，桑烨便是那冰山。
说起来，席琛将手中的手机悄悄移到了桌面。随着咔嚓一声，桑烨失态的模样被席琛这个损友给拍下来了。
但是很显然男人根本无瑕顾及席琛的这个行为了，他唰地一下站起身来，面对着陈清沃平静面容。
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平静水面之下，究竟翻涌着怎样的风浪。
“桑烨，有意思吗？”
陈清沃眼眶微红，手中的包包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一字一顿地盯着男人的脸。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死缠烂打？”
“还是觉得我会厚着脸皮又来找你？”
陈清沃的话无疑没说出一句，都让男人的脸色白了一分，桑烨抿着嘴望向陈清沃。
记忆中的少女与眼前的女人变化并不大，桑烨停着陈清沃的每一句话，喉结滚动着，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他离开六年是真的，他当年的心高气傲造成的结局，他当年的不可一世造成的结局，他当年以为自己能够掌握一切。
但是现实狠狠地给了桑烨一个巴掌，他自大的代价就是······
陈清沃朝着桑烨放完最后一句狠话之后，这么多年来的郁气似乎这才得以解放，那六年来的思念与等待。
在此刻，陈清沃只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本以为两人重逢会像是小说或者偶像剧中，充满着浪漫与回忆。
但是陈清沃想错了，她看着躲闪自己视线的男人，看着始终不肯伸出手拉住即将离开的自己的男人。
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陈清沃浑身的力气就如同被彻底地抽空了。
她脚步甚至有些虚浮，眼睛即使再酸涩，也始终没有让泪水溢出眼眶。
高跟鞋用力地敲在光滑的大理石表面，足以看出其主人的愤怒，等到陈清沃拎着包彻底消失在桑烨的视线中时。
男人这才重新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视线移到了地面上的玻璃杯碎片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席琛怎么也没有想到桑烨会是这副死样子，等到人姑娘走后又露出要死要活的模样。
眼睛里的情绪与情感的外露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分明对人姑娘非常喜欢。
本来还打算成人之美的席琛这才意识到自己玩大了。
作为，刚刚故意递给人名片暴露桑烨身份的席琛，他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愧疚感。
“不怪你。”
桑烨过了半响才沙哑地开口道，等到他将手拿出来的时候，陈清沃所说的桑烨不愿意伸出手。
不过是因为男人小拇指处的皮肤不再光滑白皙，上面烙印着一个伤疤。
等到陈清沃彻底走了之后，桑烨这才无所谓地拿出了手。
重新端起一杯酒灌下肚，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陈清沃刚刚一字一顿的指责，随后嘴角勾起一丝凄凉的微笑。
他自嘲地开口道：“我和她走到如今这步，全都是我的原因。”
桑烨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酒杯一次又一次地被端起，冰凉的液体顺着苦涩的舌根滑进喉咙中。
席琛看着他咽下了所有的苦涩，突然想起了他曾经在桑烨手机里看到的一张模糊的照片，那照片一看就是拍摄于很早的时候。
他本来还嘲笑桑烨选图品味不行，如今看来想必就是那个女人吧。
席琛和桑烨是大学同学，但是比桑烨要小上两岁，一开始还是对于桑烨的年龄抱有疑惑。
但是桑烨的嘴巴很严，从来不告诉他们为什么会在20岁的时候上大一，其中两年究竟去做了什么？
直到有一天，席琛看到了桑烨小拇指上被戒指所挡住的伤疤，没有人会不小心或者主动烫上那么丑陋的一个烙印。
从那天开始，席琛就知道桑烨与他不同，不管是从他个人，还是他的来路来说。
“那你打算和她怎么办？”
席琛在沉默片刻之后，又一次开口。
“不知道。”
在席琛与桑烨合作研发科技开始，席琛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够从桑烨这边得到准确的答案。
肯定或者否定。
桑烨总是会给一个结果。
但是此时，桑烨竟然迟疑了。
“不知道。”
席琛和他走在街边的路上，晚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些许的酒劲。
“你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舍得？”
4：我儿子怎么这么胆小！
桑烨：都怪我·······（独自难受）
陈清沃：你哄哄我不就好了！
放心，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得到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