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枝荻花荡

坏蛋(五)




                几天相处下来,南枝注意到他几乎不出门,也没有和她交流的欲望,可能沉默更使人暴躁,他几乎是变着法儿地挑三拣四,南枝一一忍下。



    他挑不到错处也不行,有时候一些无意间的肢体接触也会让他大发雷霆。



    南枝每天最提心吊胆的就是害怕他下一句话就是“你被解雇了。”



    付京尧坏吗?



    他自己都觉得现在从身到心都坏透了,无处发泄的郁闷和惶恐,让他越是在安静的环境里越是暴躁。



    他知道自己的找茬是在欺负一个老实的小姑娘,他也好奇,她为什么就这么能忍耐。



    为了钱?



    毕竟他给的高价在这年头放眼整个汕城也是独一份。



    她能忍到什么地步?



    也许快了,他好几回路过卫生间,听见她偷偷地啜泣,娇娇气气的。



    他觉得好玩,猫逗老鼠一样,这人就是老天派来让他打发时间玩弄消气的。



    他这么想,恶劣又混蛋。



    现在不用盲杖,在屋内空间也来去自如,他走到书架前,摸着书皮上的烫金字体,抽了一本军事书,拿出来以后他又愣了,他就是摸出来这本书是什么书名又有什么用?



    里面的内容他还是一无所知。



    丁敏章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被付应山安排进集团了?



    一股悲哀的,无力的怒火让他把厚重的书楞几乎抓弯。



    几乎是顺从着发泄的欲念,他把书扔了出去,推掉书架上的书籍,散落一地。



    南枝正铺着店里送来清洗好的地毯,一本重物从天而降,书楞磕在她的额角,她痛叫一声,几乎是瞬间,双眼发黑,蹲着的姿势变成了眩晕的躺。



    好痛。



    “你怎么了?”付京尧不耐,“说话。”



    南枝不敢出声,她怕他又抓住机会找她茬。



    可是手心沾了沾额头,鲜血直流,她站起的身子有些摇晃,无意识拉住立柜上的蕾丝铺面,桌子上的东西被哗啦啦扯到地上,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扑通晕倒在地。



    付京尧听见巨大的动静心里一颤。



    “乔琬?”他有些慌了,抬脚过去被底下杂乱的书绊得栽到茶几前,堪堪扶住,猛坠的头颅,眼睛有一瞬间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