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枝荻花荡

坏蛋(七)




                回了疗养院已经是中午,他有午休的习惯,南枝清洗着衣服,付京尧卧室传来动静。



    她回头一看,人已经在沙发上坐着。



    “先生,吵到您了吗?”她小心翼翼,总觉得屋里屋外,他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丢了个东西,你帮我找一下。”付京尧语气凝重,”是掐丝珐琅的鼻烟壶,早上出去的时候我装冲锋衣口袋里了。”



    关键是他翻了口袋,没找到。



    南枝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江边她装手机的时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她没在意还以为是手碰到了口袋的拉链。



    她脸色一白,“早上好像有东西掉在江边了,我不确定是不是……”



    她的声音小了下去,“很贵重吗,先生。”



    “去找。”他语气没那么冷硬,也不和气。



    那是宋婕送给他的,解烟瘾提神用的。



    南枝赶紧摘了围裙,手套,“您别着急,我这就去找。”



    南枝骑上车匆匆赶往江边,和他的关系刚缓和那么一点点,自己怎么又掉链子,她顾不得脑袋还裹着纱布,午后的大太阳晒得她头发焦热,她不放过她们路过的每一寸地方,甚至没去过的地方,是不是行人踢远了。



    她顺着江岸来回找了两圈,浑身汗湿黏在衣服上,脑门上的伤口都有些蛰痛。



    没有东西的踪迹,她又沿路去了大学城附近找了一圈,晒得双眼模糊。



    她买了根冰棍儿消暑,心里的闷热却堵得慌。



    她掏出手机搜了一下价格几百到上万,甚至古董级别的十几万不等。



    这位先生的品味应该不便宜,她握紧了手机,认命地无功而返。



    心里没个着落地回去,屋里的凉气也抚不平忐忑。



    付京尧在沙发上坐着,听见她的动静,询问,“找到了吗?”



    “对不起先生,是我的错,多少钱,我赔给您,好吗?”



    软软的,低落的声音,似乎又要哭了,惹他心烦。



    他说要她赔了?



    张嘴却是,“你的意思是你要免费伺候我三个月?”



    话说完他才感觉怪怪的。



    那就是九万块钱?南枝真被自己蠢哭了,抽了抽鼻子,“是我做错了事,您可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