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从始至终，一如既往

“瑶光，你知不知道，当你的情感波动过大的时候，我是能有所感应的？”

 【啊？什么？怎么可能，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啊！我们系统是不可能用这种方式干涉影响宿主的。】

 系统下意识想要反驳，毕竟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例子，只不过话说出口，他才想到了另一点。

 他家宿主似乎不太一样，哪怕是猫猫狗狗或者小鸟的意思也能理解？

 不过，与其说冬凌懂得喵语汪语，还不如说他能够体会到生物的情感，从中大致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所以，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恐怕不是系统的问题，而是冬凌本身的个人原因了。

 “嗯，如你所言，这并非你的错。”

 冬凌很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毕竟就算是系统也无法跨物种沟通，但他似乎可以。

 那么很明显，这是他的问题。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继续出于保护你隐私的考虑，所以认为这情况应该告知你一声。”

 【……】

 倒反天罡！这是倒反天罡啊！

 系统简直惊呆了。

 古往今来，他只听说过有宿主防着系统，避免自己个人隐私泄露的，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系统要担心自己隐私暴露给宿主的。

 可偏偏，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还真是如此。

 系统完全不能弄明白冬凌内心所想，但冬凌却能够通过自己去感知我，然后察觉到系统的想法——尤其是在系统情绪波动过大的情况时。

 毕竟，系统作为能量体依附在冬凌身上，哪怕系统再怎么憋着，以冬凌的敏锐程度也会发觉。

 见系统沉默，冬凌小心翼翼地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安慰。

 “呃，请放心，瑶光，我并不会故意去去刺探你想法的意思，一般来说，这只会像是类似于……普通的人际交往之间，察言观色那种程度罢了。”

 冬凌是个善于观察又细心的人，他甚至自己学习过一些心理学和微表情的知识，所以只要他用心，很容易就能看透一些心思不深之人的想法。

 “不过你本来就在我身上，刚刚的情绪又实在是太过激动，我才……”

 【我没有红温，真的没有！】

 “……”

 冬凌沉默了下，最终选择了点头微笑，不去拆穿某个小狗的谎言。

 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人生的智慧。

 比起这个，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释。

 “瑶光，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请听我解释——这并非狡辩，而是，在十几岁的时候我便已经犯过同样的错误，如今的我早已吸取了教训。”

 【你说。】

 系统忽然有预感，这一刻他终于能够听到宿主本人的自曝了。

 或许，不需要猜来猜去，也不需要顾虑“病人”的想法，他就能够明白对方所思所想的逻辑。

 “我已经清晰的认识到，我幸存下来的这件事并非错误，所以，我也绝不会因此质疑和轻视自己的生命。”

 【！！！】

 为了不打断冬凌的自述，系统忍住了几乎要尖叫出声的破音——等等，这情况不对啊？！

 难道说，他之前的判断真的失误了？！

 系统屏息凝神，准备认真听下去，他发现自己对于冬凌的了解或许还不够清晰。

 “在我的成长中，所受到的教育也一直告诉我，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所以，我并非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只是因为我知道，总有些事物，凌驾于生命之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如果世界毁灭，不论是我自己，还是我珍惜的人，还有这世上无数的文明都将不复存在。”

 “总要有人站出来，总要有人做出牺牲，而我又是最特殊的那个人——既然如此，我自然早已做好了拼尽一切的觉悟。”

 【冬凌……】

 “我绝不会去轻贱自己的生命，正因为我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所以，我才要让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

 “就如落红化作春泥而护花，一鲸陨落而万物滋生。只有更加崇高而有意义的事物，我才会为之付出一切。”

 一直以来，冬凌也都是这么做的。

 他致力于去学习更多有用的知识，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去帮助更多的人……

 “向死而生，反求诸己——从始至终，一如既往。”

 【……】

 这些都是真话。

 系统意识到了这点，沉默了良久，恍惚之间，他发觉他以为冬凌什么都不懂，然而实际上，他什么都懂。

 【那么，你既然这么明白，又到底是“不明白”的又究竟是什么？】

 如果不是冬凌对于那最后一幕表现得太过失态，系统觉得自己不至于误解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