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伏击粮草(第2页)

他转向西侧:“二营守这里,崖顶有片松林,正好藏人。等敌军全部进入峡谷,先放火箭——油布

牛大在旁边跺着脚取暖,哈出的白气立刻被风吹散:“参谋长,这险冒得太大了!万一……”

“哪有粮草?”崔琰回头,眼尾的笑纹里沾着雪粒,“二十辆车里,十车干草,五车沙袋,剩下的是神机营的弟兄。”

牛大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刚要说话,就见崔琰从袖中抽出一卷密信。

信纸边缘烧焦了,墨迹被水洇过,却能看清上面的朱印——是陈国军机处的章。“白玉京从临淄城里截的,”崔琰的指尖划过信上的字,“咱们的‘内应’把消息递出去了,他们信了。”

那“内应”是崔琰早就布下的棋子——几个假扮成不满新政的小吏,故意在茶馆酒肆抱怨军饷,骂新政断了活路,被豪强的眼线勾搭上后,又装得战战兢兢,连“泄密”时都带着哭腔。

三番五次的试探后,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终于咬钩了。

“他们必须来。”崔琰望着峡谷深处,那里的风发出呜咽,像无数人在哭,“临淄城撑不了多久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第五日黎明前,天还黑得像泼了墨。

“粮草队”缓缓驶入鹰嘴峡。二十辆大车首尾相接,油布被晨露打湿,沉甸甸地往下滴水。

护送的士兵裹紧披风,脚步踏在碎石路上,发出整齐的“沙沙”声——寻常运输队绝不会有这样的步伐,像用尺子量过一般。

峡谷入口,带队的校尉突然抬手。队伍应声停下,他眯眼看向两侧崖壁,晨光刚爬上最顶端的岩石,将阴影投成锯齿状。“斥候,探路!”两名骑兵打马向前,马蹄声在峡谷里撞出回声。躲在崖顶松林里的神机营士兵屏住呼吸,手指扣在连弩扳机上,能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风声。

西侧崖壁的岩缝里,刀疤脸正舔着干裂的嘴唇。他左脸的刀疤从眼角划到下颌,是十年前被官府的人砍的。

此刻那道疤因为兴奋而抽搐,露出底下粉红的肉。“再等等,”他低声说,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等最后一辆车进来。”

他身后的三百多号人,有豪强豢养的死士,有陈国派来的细作,还有些是被抄了家的流民——被仇恨催得红了眼,手里的刀磨得发亮。

当最后一辆大车的车轮碾过峡谷中段的界碑时,刀疤脸猛地抬手。

哨声尖锐得像破空的箭!

三百多人从两侧林中涌出,喊杀声震得崖顶落雪。刀疤脸一马当先,手里的鬼头刀劈向最前面的士兵,却见那士兵侧身避开,动作快得像鬼魅——根本不是寻常运输兵的身手!

“不对!”刀疤脸心里咯噔一下,眼角余光瞥见油布下露出的不是麻袋,而是金属反光。

“中计了!”他吼出声时,头顶突然传来“嗡”的一声。

抬头望去,数百支火箭拖着红光从崖顶坠落,像一场火雨。油布瞬间被点燃,干草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

更可怕的是峡谷两端——“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巨石裹挟着树木砸下来,彻底封死了出路。

“放箭!”

崔琰的声音从东侧崖顶传来,冷得像冰。神机营的连弩齐发,破甲箭穿透浓烟,“噗噗”地扎进人身体里。那些豪强武装的皮甲在破甲箭面前像纸糊的,箭头从后背穿入,带着血箭从胸口飞出。

刀疤脸左肩中箭,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踉跄着躲到岩石后,却看见刚才“溃散”的士兵正列成方阵,手里的元戎弩对准了他们——那是代州军最精锐的亲卫,每人配的弩箭能穿透三指厚的木板。

“崔琰!你这卑鄙小人!”他嘶吼着,声音被箭雨的呼啸淹没。

赤忽在崖顶看得手痒,攥着腰间的弯刀来回踱步:“将军,让我下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