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兵临临淄城(第2页)

“幽灵小队乃主公王牌中的王牌,不可轻易动用,没有幽灵小队我们还不打仗了吗?”崔琰放下望远镜,镜筒上的白霜沾了满手。

“以王奎谨慎性格,绝对不会不防备我们偷袭的,他们应早有防备此举不妥。东南角那片民居看见了?”他指向城墙内侧隐约露出的灰瓦,“王奎把百姓赶进了箭楼射程内的街巷,咱们的投石车只要偏半分,就是血流成河。”

他忽然冷笑一声,睫毛上的冰碴簌簌掉落,“郑元涛想拿民心当盾牌?那咱们就先卸了他的盾。”

夜幕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下。中军大帐里,牛油烛烧得噼啪作响,将城防图上的朱砂线条映得发红。

崔琰的狼毫笔点在粮仓位置:“常平仓的存粮够守军吃半年,但昨夜细作传回消息,王奎强征了十七家粮铺的私粮,并强行收走百姓手中粮食,这说明城内储粮已不足——他在虚张声势。”

牛大粗短的手指按在西城门:“末将瞧着西城守军换防最勤,许是兵力最弱?”

“是最精。”崔琰笔尖移到西城墙,“那是王奎的亲卫营,甲胄上都有虎头标记。他故意让换防频繁,是想诱咱们攻这里。”

笔锋猛地转向北城,“这里才是七寸——看见这处水门了?冬日水位低,杂草丛生,守军只留了一队老卒把守。”

赤忽忽然拍案:“用火攻!”“不。”崔琰摇头,将一叠信札推到案中,“先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那是从青州豪强处截获的密信,其中一封盖着郑元涛的私印,墨迹未干的字里写着“愿以青州七县税收为利,求各豪门世家全力相助。”

次日黎明,临淄城头的守军刚换完岗,就听见城外传来木轱辘碾地的声响。

三十面丈高的木牌被牛车拉到护城河畔,牌上朱砂写就的字透过晨雾刺进眼里。

最中间那面画着郑元涛与豪门世家密谈的画像,画师显然熟稔城中之事,连各家主腰间的羊脂玉牌都画得分毫不差。

“放箭!把那些鬼东西射烂!”王奎的吼声在箭楼里炸开,他昨夜巡城到三更,眼下泛着青黑。

弓箭手刚搭弦,就见木牌后突然竖起数十面藤牌,代州军的火铳手正透过藤牌缝隙瞄准,第一声枪响时,最前排的弓箭手应声栽下垛口。

更要命的是投石车。

投石车发射细小石子包裹的投降信,画册投入城内,通俗易懂,连买菜的妇人、挑水的脚夫、甚至守军家眷都在交头接耳。

西市卖胡饼的老汉蹲在油锅旁,压低声音对买饼的兵卒说:“听说了吗?官府与豪门世家联合要我们交出所有粮食,以后统一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