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冬衣之饵(第2页)

 然而,飞流渡水寨地势险要,寨墙高耸坚固,更有提前构筑的大量防御工事。

 赵天啸的防守极其有章法。

 他利用水寨的地利优势,命令士兵隐藏在垛口之后。

 当秦军船队进入较近水域,试图用小型战船上的投石车轰击寨门或士兵时,水寨中的大型元戎弩便发出致命的反击。

 三米长、儿臂粗的弩枪带着恐怖的动能射出,轻易洞穿单薄的船板,将整艘小船撕裂!

 火药投石车的反击更为猛烈,点燃的火油罐精准地砸向秦军主力的楼船,一旦命中,甲板上便燃起冲天大火,浓烟滚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陆地方向的秦军步兵,遭遇了水寨居高临下的弓箭和重弩压制。

 他们的虎蹲炮威力巨大,但射程却恰恰被水寨的寨墙和前方的沟壑限制了威力,笨重的没良心炮移动更是困难,反而成为元戎弩的重点照顾对象。

 第一天,水寨如同被激怒的铁刺猬,秦军的多次强攻被打退,水面上飘着破碎的船板和浮尸,岸边的进攻道路上插满了歪斜的箭矢和破碎的兵刃。

 严汜站在前沿滩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脸色阴沉如水。

 “废物!一个小小的水寨都拿不下!”他看着水寨中那些精准而猛烈反击的元戎弩和投石车,眼中除了愤怒,也闪过一丝忌惮。

 对方的装备精良,防御顽强得远超他最初的预计。他原本以为拔掉前沿滩,飞流渡会轻松拿下,如今看来,啃到了一块硬骨头。

 第二天的战斗更加惨烈。

 秦军调整了战术,不惜代价地从水路和陆路同时发起猛攻。

 赵天啸沉着指挥,依托预设的火力点和地形优势,将秦军的攻击一次次化解。

 火药爆炸的轰鸣声、弩箭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双方士兵的喊杀与惨叫声混成一片。水面被血水和油污染红,岸边的泥沼冻土被炮火反复犁开,焦黑一片。

 水寨的寨墙上也布满了伤痕和焦黑印记,几处垛口被炸塌。

 赵天啸在亲自指挥一门投石车防御陆地方向的敌人时,一枚秦军的石弹擦着他的头盔呼啸而过,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愈发凶狠。

 第三天,严寒加剧。

 秦军士兵,尤其是来自南方的步兵,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僵硬,进攻的锐气明显受挫。

 不少士兵握不住兵器,拉不开强弓。反观水寨内的守军,赵天啸虽然下令节俭使用一切物资,但士兵们毕竟还有单薄的棉衣甚至能找到角落点起的火堆取暖。

 也就在第三天午后,赵天啸发现水寨内的火力明显减弱了。

 几架连续激战的元戎弩因为弩弦过热崩断,发出一声哀鸣般的声响;其中一门火药投石车不堪重负,炮身炸膛,瞬间吞噬了周围几名炮手的生命。箭矢的消耗也已接近极限。

 观察敌情的秦军斥候立刻将这一情报飞报严汜。

 严汜眼中精光一闪:“他们的弩炮撑不住了!传令!水陆并进!不计代价!今日务必拿下飞流渡!”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黄昏时分,秦军发起了最后也是最猛烈的总攻。密集的箭雨和石弹几乎覆盖了水寨的核心区域。赵天啸知道,时机到了。

 “传令!点燃最后的油桶!烧掉寨门附近的几座弩塔!然后……撤!”他声音嘶哑地吼道。

 几处精心布置的起火点被点燃,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营造出混乱失控的局面。

 “顶不住啦!”

 “弩炮都毁了!快跑啊!”

 “赵统领中箭了!撤!快撤!”

 水寨中爆发出阵阵带着惊恐的呼喊,士兵们在各级军官的组织下,开始“争先恐后”地向水寨后方预留的撤退通道涌去。

 队形松散,旗帜歪斜,不少人甚至“慌乱”中丢下了一些兵刃和盔甲。

 赵天啸被亲兵“架着”,看起来像是重伤,更增添了溃败的凄惨景象。

 他一边被“扶”着撤退,一边还回头状似不甘地看了一眼水寨,同时用尽力气吼着:“挡住!给我挡住!”但实际上,撤退的指令早已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