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漕影浮沉(第2页)
霍天阔轻笑一声:"成大事者,岂会在乎蝼蚁性命?再说了——"他突然出手,折扇化作九道寒光,直取苏晚晴面门,"临渊阁的圣女血脉,不也一样要用来献祭吗?"
林秋白这才惊觉,苏晚晴毁掉水妖时,身上隐隐泛起血光——那是血煞盟圣女体质的标志。原来师父当年将她调入临渊阁,不仅是为了保护,更是为了隐瞒她的真实身份。此刻霍天阔的攻击直指她的命门,显然对她的体质了如指掌。
"晚晴,用海棠剑诀!"林秋白想起父亲在寒潭边传授的秘法,那套专门克制血煞之力的剑招。苏晚晴应声收势,软剑在空中划出海棠花的轨迹,每片花瓣都带着金光,正是临渊阁与血煞盟力量的融合。
霍天阔的折扇被剑气削落三骨,脸色终于凝重:"没想到临渊阁竟将圣女体质与临渊剑诀结合,难怪能破我血煞阵。"他突然退到船尾,拍掌三下,运河两岸的芦苇丛中升起数十盏红灯,正是血煞盟的援兵到了。
千钧一发之际,江面突然传来隆隆的鼓声。一艘挂着"临渊"灯笼的画舫破浪而来,船头站着的正是伤愈的林墨痕和玄玑子。林墨痕手中托着天机卷,玉匣上的符文与运河水脉产生共鸣,形成一道金色水墙,将血煞盟的船只阻隔在外。
"霍天阔,你还记得二十年前的枫桥夜吗?"林墨痕的声音如寒潭之水,"当年你为了血煞功法,亲手杀死漕帮三十八位兄弟,如今又要用三十六童男童女的血来祭你的长生梦!"
霍天阔的脸色剧变:"你...你竟然还活着!当年在寒潭..."他没有说下去,眼中闪过狠厉,突然取出一枚血色令牌,插入船中央的祭坛。万斛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船底开始崩塌,无数带着血咒的木片随水流漂散。
"不好!他要毁掉船身,让血咒随水扩散!"苏晚晴急忙将血珠抛入江中,用密卷施展净化术。林秋白则冲向祭坛,试图拔出令牌,却被霍天阔的掌风震飞。危急时刻,玄玑子的竹笛发出裂石穿云之声,竟将令牌生生震碎。
随着令牌碎裂,万斛舟缓缓沉入江底,江面上的血光也逐渐消散。霍天阔见大势已去,突然跃入水中,却被林秋白的剑气划伤大腿。他在下沉前恶狠狠地说:"临渊阁的小崽子们,主上不会放过你们的!血煞祭坛的钥匙,就在...就在西湖雷峰塔..."话未说完,便被漩涡吞没。
黎明时分,运河恢复了平静。林秋白和苏晚晴坐在船头,看着晨雾中的枫桥。苏晚晴轻抚着密卷上新增的字迹,那是霍天阔提到的雷峰塔线索。林墨痕走过来,将一块刻着莲花的玉牌递给她:"这是你母亲当年的信物,她本是临渊阁的圣女,却为了封印血煞,自愿承担了圣女体质..."
苏晚晴握着玉牌,突然想起在寒潭看见的幻象——母亲临终前将她托付给师父,眼中满是不舍。原来她的身世,比想象中更复杂。而林秋白,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此刻正望着远处的朝阳,剑穗上的海棠结被晨露打湿,泛着微光。
"接下来去雷峰塔?"林秋白转头问,眼中带着疲惫却坚定的光。苏晚晴点头,忽然发现水中漂着半朵海棠,正是她竹篮里的花。花瓣随水流向远方,却在经过之处,让浑浊的江水变得清澈。
漕帮的废墟上,渐渐聚满了附近的百姓。他们看着江面的波光,不知道昨夜曾有一场关乎生死的恶战。但总有一些人,愿意在黑暗中持灯,让光明得以延续。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苏晚晴发间的金簪上时,林秋白忽然明白,他们背负的不仅是临渊阁的仇恨,更是千万个像枫桥百姓一样的平凡生活。江湖的恩怨或许永远不会停止,但只要有人记得为何而战,那些在暗渊中回响的誓言,便永远不会消失。
下一站,西湖雷峰塔。那里藏着血煞盟最后的钥匙,也藏着关于圣女体质的终极秘密。而这对历经生死的少年男女,正携手走向新的挑战,在漕影浮沉的江湖中,继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
运河的浊浪在黎明前退去,露出河床上横七竖八的漕船残骸。林秋白蹲下身,指尖划过一块刻着赤蛇图腾的船板,木纹中渗出的紫血遇水即化,在泥沙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极了血煞盟的暗号。苏晚晴抱着从水底捞出的血煞密卷,卷角浸满水渍,却在她掌心的热度下渐渐烘干,新的字迹正顺着破损处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