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6章
御书房内铜鹤香炉吞吐青烟,承天帝朱标指尖反复摩挲西域舆图。
“当年成吉思汗铁骑踏碎欧亚,不过百年便分崩离析,文和,你且说说,症结何在?”
李祺展开泛黄的舆图,烛火将阿尔泰山脉的银线染成血色:“根源在三。首当其冲的,便是文化根基的虚无。”
他的指尖划过漠北草原,“蒙古本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部族,早期连文字都未成型,律法、礼俗更是漂泊无定。这样的文明,即便以弯刀征服万里,也如无根之木——忽必烈入主中原,全盘接纳儒家典章;旭烈兀在波斯称王,转眼戴上苏丹头巾。看似借他族文化稳固统治,实则是将灵魂拱手相让,不出三代,连蒙古血脉都消融在异族浪潮中。”
朱标轻叩案几,震落砚台边的飞蛾:“武力可夺天下,却守不住文明?”
“正是!”李祺猛在堪舆图上标出蒙古帝国分崩离析的疆域裂变,“其二在于统治短视。草原民族骨子里的掠夺天性,让他们即便坐拥天下,仍将治下百姓视为待宰羔羊。”
“窝阔台汗竟提议‘将中原变为牧场’,伯颜丞相废铜钱、行丝钞,物价暴涨三十倍!他们不知,农耕文明的根基在于‘养民’,而非‘竭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