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7章(第2页)

 所以明军铁蹄踏碎西域的轰鸣声,在他耳中化作了挣脱枷锁的序曲。 

 哈萨克的阿勒班部与突厥的图瓦部接连惨败的战报,此刻成了他掌心最锋利的筹码——当这两大强部的精锐在明军火器下折损殆尽,东察合台汗国内部的力量天平,正悄然向他倾斜。 

 他摩挲着腰间那把象征汗权的螭纹金刀,刀鞘上斑驳的锈迹恰似他被架空的岁月。 

 忽歹达把持朝政二十年,以“辅政”之名将政令尽数捏在掌心;贾别尼的哈萨克铁骑驻扎在汗国腹地,卜烟帖木儿的突厥商队垄断着丝绸之路的关税。 

 每逢议事,他的汗帐沦为强者的角斗场——那些部族首领们进帐时,唯有贾别尼的弯刀能堂而皇之地悬在腰间,寒光时常不经意扫过他的喉间。 

 记忆翻涌着苦涩的屈辱。三年前忽歹达擅自与帖木儿帝国签订通商协议,却将他的印玺强行按在羊皮卷上;去年卜烟帖木儿私吞半数贡金,面对质问竟当众摔碎金杯。 

 这些场景如烙铁般印在马哈麻心头,此刻却被明军的攻势灼成复仇的火焰。 

 当哈萨克人与突厥人在前线浴血时,他暗中调拨的粮草总在关键时刻迟滞,精锐骑兵则以“拱卫汗庭”为名按兵不动。 

 案头堆积的贡单上,西域宝马的鬃毛、波斯舞姬的面纱、和田美玉的光泽,在他眼中不过是换取大明虚名的筹码。 

 他早已算清这笔账:只需定期进献些特产珍玩,换取“藩属国”的名号,便能借大明的威慑力压制内部野心家。 

 明军的火器轰碎的不仅是草原部族的骄傲,更是套在他脖颈上的傀儡枷锁。 

 当贾别尼与卜烟帖木儿为前线损兵折将焦头烂额时,他正秘密联络那些被强部欺压的中小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