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个大泥潭(第3页)

 “欢迎领导莅临检查!” 

 “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您呐。” 

 粤州造船厂，办公楼门口，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虽然带着一副轻巧的金丝眼镜，但仍然止不住他身上的油~ 腻味’。。 

 一缕一缕的油头，配上-开局就送上的马屁。 

 很难让人相信他是粤州造船厂-的厂长黄光全。 

 可他偏偏就是这座历史悠久到可以追溯到清朝两广提督时期的船坞总负责人。 并且，不要以貌取人。 

 曾经整风运动时期，就是他的“装傻充愣，才保住了粤州造船厂里的宝贵资产，保住了船厂大几千人的饭碗。 

 就像后世一招恶心自己，却保住了全市几十万钢铁工人饭碗的‘马科长’。 黄光全当年做的事儿， 一点不比马科长来得简单。 

 嗯嗯啊啊的敷衍也就算了，当年面对拷问，他简首就是复读机， 一边挨打， 一边只重复对方的问题。 所 以 ， 

 面对这样的前辈，陈今朝也是笑脸相迎。 

 人都有选择不同方式生活的权利，只要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那就没有人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他人。 

 “来来来，陈总师，这里分别是我们的加工部、组力部、涂装部、船装部、机装调试部 …… ” “我们的设施和相关技术设备，在国内都是数得着的。” 

 粤州造船厂的船厂内， 

 黄光全正给陈今朝介绍着各个设备，各个车间。 

 他那了如指掌的摸样，绝对也不是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但陈今朝并没有胡乱开口，发表意见。 

 就像只带了耳朵，嘴巴落家里了。 

 一系列的船厂考察，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中午，黄光全招待的很不错。 

 石九公清蒸，沙丁鱼香煎，狗爪螺蘸酱……一桌的海上美味，都在公款吃喝’标准线附近的边缘徘徊。 席间，黄光全仍旧热情。 

 陈今朝换了个姿势，可依旧是只带耳朵，只张嘴，但不出声。 一天过后， 

 陈今朝和朱瑞麟离开。 

 粤州造船厂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下一个被闹腾的，则是东方大国造船厂。 同样的场景，同样热烈友好的氛围， 

 招待的级别相同，连被招待的陈今朝和朱瑞麟都是同一副摸样。 

 “咱们东方大国造船厂，历史悠久，技术实力雄厚，造出来的船品质可靠!” 

 “我们还是内阁重点关注的企业，对舰艇的动力系统，公务执法船只，舟桥等方面的制造，拥有独到的经验。” 东方大国造船厂的厂长同样竭力地介绍。 

 席间，大黄鱼清蒸，肥带鱼家烧，还有离着不远的大闸蟹也加入到了海宴的大家庭中。 一天后， 

 陈今朝和朱瑞麟心满意足’地离开。 

 东方大国造船厂也同样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下一家。” 

 “师父，我有点吃不动了。” 

 “我们这是考察，谁让你死命地吃?” “可咱们还有六家要考察的船厂呐……”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还用我教你吗?” 陈今朝佯怒道。 

 朱瑞麟缩了缩脖子，接着又亦步亦趋地跟在陈今朝身后。 没错， 

 这就是陈今朝南下工作的第一程旅途。 

 虽说要造船，可陈今朝却没有着急，胡乱下手。 反倒是针对东方大国的8da造船厂，开始了考察。 

 考察相关的工业基础，考察相对应的技术储备，考察东方大国大型船只的制作能力 …… 

 不是都有详细的数据和资料吗? 

 那份由朱瑞麟转交给陈今朝的详细文件，陈今朝看了，但是

他感觉还不够。 从文件上，只能看出这个造船厂在某个技术指标上的达标。 

 却看不出他们工人的工艺细节，看不出他们工作的效率，看不出他们在这个方面的技术积累 …… 

 所以，陈今朝决定考察。 

 唯有深入一线去看，才能看到更多数据报告中没有的东西。 就拿招待应酬来说吧， 

 招待好的船厂起码说明平日里效益还不错，船厂里平日里的工作效率还挺高的，那可能专业性上的水准就还不 错…… 

 当然，也不能如此单一评判，得配合着工人们真实的工作生活状态来看。 国家单位中，八条规定没下来前，不免走公账无所谓的事情发生。 

 而除了考察东方大国的8da船厂， 

 陈今朝南下后的动作，很是‘散漫’。 

 八个船厂全都转了一遍后，他又去参加了海军的高级会议。 坐在后面旁听的他，像是‘闲散人’的梦游。 

 反倒是让海军装备部的首长急了。 会后， 

 他抓住陈今朝的手就忙问道：“今朝同志，这是还没有选好在哪个造船厂开项目呢?” “不急。” 

 “能不急嘛，就像你的名字，只争今朝。咱在陆军、空军方面的装备研发多迅猛呐，怎么到了海军就闹‘意见’了?是 不是我们这没给你挂一个特别顾问的头衔?” 

 “您说笑，不急。” 陈今朝老神在在。 

 海军装备部的领导，心颤颤。 

 知情的，知道你陈今朝是拿着‘尚方宝剑下来科研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这逛了一圈又一圈，是反腐的钦差。 

 海军装备部的首长，还没来得及催促交代。 眼前，又没了陈今朝的身影。 

 “师父，咱又去哪儿啊?” “咱出海!” 

 “啊!?还不造船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