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夔门

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混合着血腥和江水的腥气。

 花喜鹊靠着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粗木棍,勉强支撑着身体,断臂用撕下的衣服布条吊在胸前,脸色蜡黄,汗水混着雨水从额角淌下,双眼却依旧凶狠地扫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我背着昏迷不醒的陈龙,她的身体冰冷而沉重,皮肤下那清晰的鳞片纹路在雨水的浸润下,仿佛蒙上了一层水光,更显诡异。每一次颠簸,她微弱的呼吸都让我心头发紧。

 那道黯淡却顽固的墨绿尾迹,如同一条无形的锁链,穿透浑浊的江水,依旧牢牢地系在她的身上,也系在沉在江底某处的九幽核心之上。

 “妈的……这鬼地方……”花喜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向前方。

 雾气中,巨大的夔门如同两尊沉默的洪荒巨兽,隔江对峙,黑沉沉的崖壁直插云霄,只留下中间一道狭窄、湍急、仿佛通往幽冥的缺口——夔门!

 长江之水在这里被挤压、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白色的浪沫如同无数冤魂伸出的手臂,在礁石间疯狂拍打、撕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和朽木味道的水腥气,那是无数岁月里,被夔门吞噬的船只与生灵留下的怨念沉淀。

 “必须过夔门顺江而下…”我喘息着,声音被江涛声淹没大半。

 灵魂的裂痕在夔门那磅礴的水气和无形煞意冲刷下,如同被盐水浸泡的伤口,剧痛阵阵。

 我能感觉到,沉在江底的九幽核心,正被夔门水道独特的地脉格局和湍急水流搅动得更加躁动不安,那墨绿尾迹的波动都变得剧烈了一些。

 同时陈龙体内那冲突的力量,似乎也被这环境隐隐引动,皮肤下的墨绿光点闪烁的频率加快了些许。

 “过?怎么过?”花喜鹊看着那如同沸腾锅口的狭窄水道,浪头高得能吞没小船,“游过去?还是飞过去?老子现在连枪都端不稳!”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湿漉漉的石阶阴影里传来:

 “几位要过夔门?”

 一个穿着破烂蓑衣、身形佝偻的老船夫,如同从江雾里钻出来的水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