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沧海囚笼(第2页)

 【第四幕·时空烬歌】

 当潮水漫过脚踝时，我终于想起那方锦缎的出处。建安九年，曹操北征乌桓前夕，曾在碣石埋下铜雀台的设计图。而铜雀台地基下，镇压着能沟通沧海的玄武魄石——我们此刻站立的孤岛，正是魄石幻化的时空囚笼。

 最后一刻，我看见所有船员的身体开始结晶化，他们的血肉化作翡翠色的沧海镜碎片。而我的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与铜鼎相同的饕餮刺青。当血浪完全吞没岛屿时，耳边突然响起千万个曹操的声音重叠咏唱："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如今我蜷缩在潮湿的岩洞里，听着洞外血浪拍岸的闷响。怀中的《观沧海》锦缎正在渗出黑血，每滴血液落地都会化作迷你版的沧海镜，镜中映出的全是不同时空的战场。最近的那面镜子里，曹操正站在燃烧的战船上，而他脚下涌动的，分明是这座孤岛下沉时泛起的血浪。

 【第五幕·玄武血祭】

 岩洞深处的荧光苔藓勾勒出青铜鼎的虚影，我跟着那些如鬼火般飘摇的微光，在潮湿的岩壁上发现了更令人胆寒的刻痕——无数重复的"东临碣石"，每个"碣"字都被利爪抓得血肉模糊。当我数到第184个刻痕时，怀中的锦缎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血色地图。

 地图显示岛屿中央有座九层祭坛，每层都摆着青铜雀像，鸟喙衔着沧海镜碎片。当我踩上第一级台阶时，脚下传来骸骨碎裂的脆响。月光透过祭坛顶部的天井洒下，在青铜雀身上投出曹操的影子，而他手中握着的，分明是当年北征乌桓时斩敌致胜的倚天剑。

 【第六幕·时空裂隙】

 当我触碰剑柄的刹那，整座祭坛开始逆时针旋转。血浪从祭坛边缘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十二个时空泡影。我看见泡影中的自己穿着不同朝代的铠甲，每个"我"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将倚天剑插入青铜雀的心脏。而最后一个泡影里，白发苍苍的我正被饕餮吞噬，手中还攥着那方染血的锦缎。

 更可怕的是，每个时空泡影的地面都铺满《观沧海》诗简，而所有"幸甚至哉"的"甚"字都被改成了"肾"字，墨迹新鲜如刚写就。当我拔出倚天剑时，剑身映出的不是我的面容，而是曹操临死前那张扭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