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吕布上钩(第2页)
“妹妹,我一见到你,就想起了一个绝色的美女来,你长得和她
一模一样。”
“她是谁”貂蝉明知故问。“葛巧苏。”
“葛巧苏?”貂蝉故作讶异:“葛巧苏又是谁?她是将军的什么人?”
“葛巧苏是高头村大户葛时老爷的大小姐,六年半前,她和我还私订了终身。你看,这副金耳环还是她亲手所赠。”吕布边讲边从脖子上拉出那两只用丝线相串的金耳环:“我日夜将它挂在身上,从不离身。”
“啊”
貂蝉见到自己的金耳环,不禁为之一震,不由得惊叫一声。她好感动,那乞丐终是没有忘记葛巧苏。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装做一点也不知道,故问道:
“将军和葛巧苏成亲了吗”“没有。”吕布摇摇头。“为什么?”
“唉,她丢了。”吕布长叹一声。
“哦,真可惜。”貂蝉责怪道:“将军英雄盖世,为什么不去找她
竟忍心让她白白丢了。看来,那位葛巧苏小姐看错了人,枉送了这两只金耳环给你。我真为她喊冤叫屈。貂蝉听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果然连英雄似将军也如此薄情。”
“妹妹,你错怪吕布了。”吕布叫屈道:“我一听说葛巧苏丢了,便
四出寻找。我走过许县、长社、中牟、荣阳、洛阳、汜水、河内等郡县,坎坷不平的路程长达二千五百里。因为奴婢春儿说,葛小姐是被两个黄巾兵抓去给他们的头领做看家夫人,所以哪里有黄巾兵我就往那里窜。要不是我吕布武艺高强,早已成了黄巾军刀下的齑粉矣。可是一个月来,总是找不到葛巧苏的踪影。所以,我失望了,还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在此情况下,我才娶了严氏为妻。但是,葛巧苏的模样一直留在我心里,一天没忘。”
“是吗”
貂蝉此时心中又是重重一震,震得那颗受伤的心,直往喉咙口窜,窜出满口酸醋滋味。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打趣道:“你那位严氏夫人长得很美,是吗?何时把嫂夫人带来,让小妹
一饱眼福。”
“你别说了。”吕布道:“我是不得已而娶之。”“此话怎讲?我到想听听。”貂蝉有些好奇。“好吧,我说给你听。”
3
汉灵帝中平二年五月。义父丁原见二十二岁的吕布尚未娶亲,深怕他忍不住寂寞,耽情酒色,惹事生端,便决定取个媳妇,锁住他的心。于是派人四处物色对象,终于选中了河内城里的一位大户人家的女儿严氏。严氏小姐年方二八,待字闺中,长得花容月貌,又兼知书达理,人人都说同英雄吕布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丁原自然十分满意,心想既得英雄义子,又娶美女为媳,真是喜上加喜。不料吕布却只管摇头。丁原大感不解,申斥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古今皆然。你现在年逾弱冠,正是成家之时。莫非你贪恋烟花楼之野花异草?”
吕布见义父生气,赶忙辩解道:
“父亲息怒,孩儿虽然也曾到过烟花楼听歌喝酒,却从未染脂粉儿。”
“那就怪了。”丁原问道:“难道你嫌严小姐长得不够俊美这普天之下,还有比她更出色的女子吗”
“有,有。”吕布忘神地脱口道:“许昌县高头村的葛巧苏小姐就比她胜过十倍。两个月前孩儿已同葛小姐私订了终身。”
“原来如此。”丁原责怪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孩儿刚来不到一月,未曾为父亲立功,怎敢就提儿女私情”“真是傻孩子。”丁原大喜道:“成家和立业,相辅相成,并不违悖。——明天我就命几个家丁随你到高头村去行聘,将葛小姐娶过来便了。”
“谢父亲。”吕布跪拜。
第二天,吕布一身军官打扮,骑着一头白马,带着聘礼,由两名随从跟着,满心喜悦地向高头村提亲而去。行了两天,来到高头村葛家院大门口,迎头碰上葛巧苏的奴婢春儿。
“春儿,你认得我吗”吕布在马上问道。
春儿聚精会神地细看了一番,见来人头顶束金冠,身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宝带,骑高头白马,手执方天画戟,气字轩昂,威风凛凛,好神气。半晌,才想起来,惊叫道:
“啊,乞丐大哥,原来是你。只两月不见,你变成了官儿,我都不敢认了。——可惜,小姐她…”
见春儿低头不语,吕布大感蹊跷,赶忙滚鞍下马,问道:“葛小姐她怎么了——我是专门为迎亲而来的呀!”“她……她丢了!”春儿呜呜咽咽道。“她怎么丢的?”
“就在你走之后半个月,小姐想念你,又到土地庙烧香。不料在回村路上,小姐被两名头扎黄布巾的青年抓走了,说是把她抓去做黄巾军头领的看家夫人。”
仿佛当头一棒,把个吕布打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是,吕布想起葛巧苏对自己的一片情意,便四出寻找,可就是找不到。
“都丢两个月了。此时的葛巧苏不是屈服于压力,成了黄巾军头领的看家夫人;就是守节不从,成了黄巾军的刀下鬼。”吕布那时心里这样想。于是,六月回到河内武猛都尉大本营,一阵伤心过后,
吕布就答应了严小姐这门亲事。
这年六月二十日,一场隆重的婚礼在都尉大帐隆重举行。吕布满面春风,当起了另一个美女的新郎官。只是到了进入花烛通明的洞房之后,他无意中摸到胸前那两只葛巧苏赠送的金耳环时,又顿生一股对葛巧苏的思念之情。
那时,吕布坐在洞房内离床三步之远的几案前,手里摩挲着那两只金耳环,回想着和葛巧苏小姐从相见到定情的经过,忍不住泪水潸潸,慨叹自己人生的一个遗憾。
那静坐床沿的新娘严氏,本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也生得花容月貌,还是公认的河内第一美人,多少回想象自己的新婚之夜该会怎样得到新郎的万般喜爱。没想到在这一刻值千金的良宵,自己的千金之体却被吕布冷落在一旁,禁不住伤心得呜呜咽咽啼哭起来。
哭声把吕布从对葛巧苏的思念中唤回来。他见啼哭的新娘楚楚动人,十分可爱,便藏起那两只金耳环走了过来,伸手拉着她的玉腕,同入罗帐。空中,是初尝蜜甜的采花蝴蝶;地面,是乍得甘霖的欲放蓓蕾。这自然有说不出的千般画意,道不尽的万缕诗情。
于是九个月之后,也就是到了汉灵帝中平三年的春暖花开三月,中原大地上便有了一朵小小的蓓蕾破土而出,呱呱啼呜。……
4
“既然如此,我劝将军还是把葛巧苏忘了吧!免得对不起现在的嫂夫人。”貂蝉道。
“本来就忘不了。如今,吕布终于把葛巧苏找到了,我岂肯让她从我手中丢失了?”吕布一双犹如明灯般的亮眼睛直逼视着貂蝉。
“找到了?她在哪儿?”貂蝉惊问。
“她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吕布大笑道:“葛巧苏就是你貂蝉小妹,但不知你为何会来到王司徒府上”
貂蝉大吃一惊,惊得手中的铜酒杯,叮当一声,丢落地上。但她很快便冷静下来,哈哈大笑道:
“将军莫非喝酒醉了?奴家生在王家,自幼未曾出过闺门半步。今天因家父的严命,才不得不出来陪将军喝酒。奴家和将军一见如故,也许是前生有缘,岂是什么高头村的葛巧苏?”
貂蝉说完,便冷冷地坐在一旁,不再搭理吕布。吕布见她双眉微蹙,心中不悦,自知言语唐突,赶忙搭讪着笑道:
“我酒后胡言乱语,得罪了妹妹,万望妹妹恕我失口之罪。”吕布说完,便伏地跪拜。
“将军请起,这折杀奴家也。”貂蝉笑靥盈盈道:“其实,也不能全怪将军。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奴家和葛巧苏真的很是相像,才使将军误会。”
“谢小妹不肯怪罪之恩。”吕布起身道:“天下相像之人本来就有,却未见过你和葛巧苏这样,什么地方都像。不过,你比葛巧苏更有一种成熟之美,逼人之美,更加令人可爱可疼了。”
“就是嘛!将军若再细细观察,便知奴家毕竟不是高头村的那个葛巧苏。”貂蝉微微一笑道。
“好,好,你让我细细观察一番。”吕布见貂蝉回嗔作喜,又恢复了刚才的狂放魂魄,竟将双手搭在貂蝉的滚圆香肩上,并顺势将她拉进自己的宽厚怀抱里来。
貂蝉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地推开他,故意看一眼屏风,做个鬼脸,笑道:
“将军,你坐好,耽心有人偷看。你看,我们一直讲话,竟忘了喝酒。来,我再敬你一杯。”
“不,应该让我回敬你。”
吕布乃是见色就迷的人。见貂蝉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样子,不禁心痒难耐,竟将一只脚从桌肚下伸过去,轻轻踏在貂蝉的云鞋之上。
貂蝉的脚也不挪开,还对他报以含情的一笑,道:
“将军的大脚很不老实,竟把奴家的小脚踩扁了。明天,要将军赔我一只脚。”
“不要明天,我现在就赔你。”吕布赶忙弯下腰来,伸出一只大手,从貂蝉的脚底顺势一直往粉腿摸上来。貂蝉赶忙推开他的手,笑道:“将军见女孩子都是这么急色么?”
“是——不是。只对你和葛巧苏两个人这样,使我不能自己。”貂蝉对他嫣然一笑,欲言又止。吕布见貂蝉对他似有情意,便问道:“妹妹贵庚多少?何时生辰?”“二十有二。八月十五呱呱堕地。”
“这就奇了,那葛巧苏今年也是二十二岁,正是八月十五诞生。”
“你又来了。难道就不许我和葛巧苏同年同月同日生么?”“那倒是。”吕布又问“妹妹乃是花中奇葩,不知这朵奇花是否有主”
“奇花自有奇处。”貂蝉笑道:“大凡男人都是见了这朵花就忘了那朵花。身为司徒小姐,不愁吃穿,自由自在,何必嫁人受气?”“妹妹如若嫁人,不要嫁给别人,就嫁给——”“何人”
“我。”
貂蝉听完不禁噗嗤一笑,后又故作生气道:
“将军敢情发酒疯了。哪有这样皮厚的男人?我不陪你喝酒了。”说完起身便走。
吕布急了,一跃而起,像逮住小兔子似的,一把将貂蝉逮进怀里,浪声浪气道:
“妹妹,千万别生气。我是真心真意爱你的!”
这时候猛听得屏风后面咳嗽一声,把个吕布吓得放开手,连连往后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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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咳嗽,王允从屏风后面慢慢地蹙了出来。
吕布见到王允,好象一个被当场抓住的小偷,满面飞红,慌忙退到自己的座椅上,规规矩矩地坐着。他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